第06章 敌人的构思
一
消灭了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又被它叮上了的害虫,解除了燃眉之急以后,那个打怪电话的身分不明的恐吓者的存在,显得更加突出了。他正把枪口瞄准水木他们。
凶手为什么要打那个怪电话,他和水木是互相牵制的敌人。在缩短射程的同时,本身也置身于受水木反击之境地。因而水木暂时不必担心他会立刻扣动扳机,但是,只要敌人存在一天,背后的危险就无法消除。
为了顺利地独吞财川家的财产,毫无疑义要除掉他。虽然财产如此庞大,使一个人难以独吞,但打怪电话者是水木不共戴天的敌人,水木无法和他进行交易,和他分享财产,从而结束两者之间的矛盾。
他究竟是什么人?
有关这个问题,木水已经有了一点儿线索。
一郎相临死前,伸出中指和食指,作出V的手势,显然,这是暗示凶手是谁的暗号。
“如果这不是表示V,而是表示2的话。”
象财川总一郎这样的亿万富翁,妻子死后鳏居在家,表面没有和特定的女人来往,但暗地里有一两个情妇是不足为奇的。反之,没有情妇才是奇怪的。据说,他在年轻时代有许多风流的事。一个拥有庞大财产的男子,毫无疑义,希望有其继承人。如果,这继承人是一郎一个人,无论如何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他的妻子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有情妇,那么,他可能有尚未公开的儿女。
这样一想,一郎死后,财产的继承问题就变得更复杂了。
按法律规定,嫡子死后,不公开的子女如得到承认,也有继承权。他能够得到嫡子所得到的二分之一。因为是财川总一郎的财产,即便是二分之一,也是巨大的。
直至如今,入财川总一郎家户籍的,除一郎以外,没有别的人。但是,如果财川总一郎有别的儿女,他们现在就能获得承认,即便总一郎去世之后,只要他们能够提供足以证明自己是总一郎亲生子女的证据,也可以通过法院强制获得承认。并且法律还规定,在父亲没有嫡子的情况下,被承认的子女能够占有其全部财产。财川总一郎的妻子已经死了,在除掉一郎之后,如能得到总一郎的承认,他(她)将能继承其全部财产。
这样一想,水木觉得自己已经弄清楚了凶手的杀人动机。
凶手一定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杀死一郎之后得到总一郎的承认。而聪次和谷口惠子,只要财川总一郎有一个儿女,他们就将得不到继承权。
所以,开始时,水木认为以上两人有可能是杀害一郎的凶手,可是看起来,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水木是替身。当然,这可以认为他们是伪装的。
要是那样,退一万步说,如果他们是凶手,他们必须拿出充分的证据,证明水木是替身。如果作不到这一点,无法揭穿水木,那么他们就达不到杀死一郎的目的了。
再说,假设他们是凶手,如何解释一郎临死所作的手势呢?
无论怎么说,“V”也不能暗示聪次和谷口惠子呀。另外,那个暗示是表示“2”呢,也难以解释是暗示他们的。
既然如此,如果一郎的手势是表示“2”,那很可能是指凶手是2号(注:2号在日本暗指不公开的妾),或是其子女,或是母子同谋杀死一郎。虽然他(她)不杀死一郎,也能获得她们那一份继承权,但他(她)可能想,杀死一郎,独占继承权吧。
可是就在这时,水木突然冒出来了。使凶手眼看就要独吞财产的机会丢失了。尽管如此,他(她)还有一种优于聪次和谷口惠子的条件,即只要放弃独吞的欲望,不必剥下水木的画皮,也能得到相当于水木所得到的一半的财产,其前提是必须获得承认。可是,在水木面前要求承认,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杀害一郎的凶手,因此,凶手必须使用一切手段把水木揭露出来,这不仅是为了独吞财产,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
他(她)是要和水木决一死战的。但没有关键的证据。他(她)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杀死一郎之后,马上就得到总一郎的承认。
当然,在总一郎死后,他(她)可以向法院起诉,要求确认总一郎和他(她)的父子(女)关系。可是,必须提供足以证明其父子(女)关系的证据,办理许多麻烦的手续。届时,说不定聪次和谷口惠子从中阻拦,尤其是双手沾着一郎鲜血的他(她),怕和法院这样的法律机关接触,弄不好被这样的机关嗅到自己犯罪的气味,那就糟了。
法院如果知道了他(她)杀死了顺位继承人,那么,他(她)将马上失去继承资格,这样一来,不仅失夫了杀死一郎的意义,自己反遭杀身之祸。
因而,在总一郎还活着的时候,只要得到他的承认,就能获得财产继承权。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采用这种办法,聪次和谷口也无法阻拦。现在,总一郎虽然初步恢复健康,但是不知在什么时候会因脑溢血病发作而溘然长逝。所以凶手当然急于要总一郎马上承认其父子(女)关系;可是没想到,水木竟然冒充被杀死的一郎出现在财川家。由于水木知道凶手为什么杀死一郎,因而凶手在水木面前去求得总一郎的承认是危险的。
所以,凶手为了避免遭受哪怕一点儿嫌疑而慎之又慎。对于他(她)来说,最好的办法是把杀害一郎的罪责推到水木身上,然后名正言顺地求得总一郎的承认,以独占他的庞大财产。
“但是,我不能让他(她)得逞。”
水木又一次对着看不见的敌人发誓道。
虽然可以认为总一郎有不公开的情人,但是在年老体哀多病的现在,能否和情人发生两性关系,值得怀疑。他恐怕已经失去男性的机能了。
但是,杀死一郎的凶手显然有十足的信心,取代被害者。是什么因素支撑着他这种信心呢?难道他和总一郎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吗?尽管现在总一郎已经无法进行性的活动,但是他心里清楚哪个情妇生的孩子是自己的子女。因此,作为他的这个子女的凶手,随时都能得到他的承认。是不是正是因为总一郎的钟爱,使他(她)恃宠行凶呢?
‘另外,又有这种可能性。”
水木又想道:总一郎虽然从内心里喜欢情妇所生的子女,但为了避免财产继承问题的复杂化,不予承认,只是赠送给他(她)相应的财产。
可是在凶手看来,这些和得到承认后所得到的遗产相比,少得多了。因而他(她)想,如果一郎突然死去,总一郎一定出于骨肉之情,承认他那不公开的子女。
“如果这样,总一郎和凶手母子(女)之间,一定保持秘密联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