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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确定从里面看不出什么吗?”
“当然可以。我看出这是个自命不凡的年轻艺术家,喜欢小题大做但毫无艺术美感。”
“我有个同事叫贝雅特·隆恩。她去德国的警察会议演讲,所以今天不能来。她的演讲主题是如何利用电脑图像调整和梭状回来识别戴面罩的嫌疑人。她有个与生俱来的特殊天分:能记得她这辈子看过的所有面孔。”
奥内点头:“我知道这种罕见的天赋。”
“我把这些画给她看,结果她认出了里面的人。”
“哦?”奥内扬起眉,“有谁?”
哈利指着画:“左边这个是阿恩·亚布,中间这个是我,最后一个是艾夫·古纳隆。”
奥内眯起眼,扶正眼镜,尝试从不同距离端详那些画。“有意思,”他嘟哝着,“太有意思了。我只能看出三个头形。”
“我只想知道,你能否以专业证人的身份,担保这种认知能力的可信度。这样能帮我们在古纳隆和安娜之间,建立更多联系。”
奥内摆摆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位隆恩小姐只需要极少信息就可以认出面孔。”
到了屋外,奥内说他很希望能在工作时见见这位贝雅特·隆恩。“据我所知,她是警探?”
“抢劫案组的。我们在侦办屠夫一案时合作过。”
“噢,对了。那个案子怎样了?”
“嗯,线索不多。他们认为他还会再次作案,但目前还没发生。说起来也挺怪的。”
到波克塔路上,哈利看到风里有了翻飞的初雪。
“冬天来了!”阿里指着天空,朝对街的哈利大喊。他用乌尔都语对他哥哥说了几句话,他哥哥马上从他手里接过水果箱,扛进店里。然后阿里走过马路,到哈利身边。“结束了,很棒吧?”他微笑。
“对,没错。”哈利说。
“秋天简直糟透了。总算下雪了。”
“噢,对。我还以为你是说那件案子。”
“你储藏室的电脑吗?结束了吗?”
“没人跟你说?他们找到把东西放到那里的人了。”
“啊哈。一定是因为这样,我太太才会跟我说,今天不必去警局接受问讯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讲,就是有人想让我卷进重大刑事案件里。哪天你请我吃顿饭,我就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你。”
“哈利,我早就邀请过你了!”
“你又没说什么时候。”
阿里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你一定要有个日期和时间才敢来拜访?只要敲个门我就会开。我们家不缺吃的。”
“谢了,阿里。我一定用力敲。”哈利打开门。
“你查出那个女的是谁了吗?她是助手吗?”
“什么意思?”
“那天我在地下室门口看到的神秘女郎啊。我还跟那个叫汤姆什么的提过。”
哈利站住不动,手还放在门把手上。“阿里,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在地下室里面或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我就想到那天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地下室门口。我会记得是因为我本想问她是谁,但后来又听到门锁的咔嗒声,心想如果她有钥匙,应该就没有问题。”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长得什么样子?”
阿里摊手表示抱歉。“我当时很忙,只瞥到她的背影。大概三周或五周前吧,忘记是金发还是深色头发了,不知道。”
“但你确定那是女人?”
“反正,我当时肯定认为那是个女人。”
“艾夫·古纳隆是中等身材、削肩、深色头发,发长及肩。这样会让你以为是女人吗?”
阿里沉思着:“对,有可能。但也可能是梅克森太太的女儿来看她。”
“拜了,阿里。”
哈利决定迅速冲个澡、换好衣服,然后就去看蕾切尔和奥列格,他们请他去吃煎饼,玩俄罗斯方块。他们从莫斯科回来时,蕾切尔带回一盒精致的国际象棋,有雕刻的棋子和用木头与珠母贝做成的棋盘。可惜的是,蕾切尔不喜欢哈利买给奥列格的拿姆科G-Con45光枪,立刻就把枪没收了。当时她解释说,她告诉过奥列格很多次,说至少在他十二岁以前不准玩武器类玩具。哈利和奥列格双双羞愧地接受,不再争辩。但两人都知道蕾切尔会利用哈利照顾奥列格的时候去慢跑,奥列格也悄悄告诉哈利,说他知道蕾切尔把光枪藏在哪里。
滚烫的水柱驱赶了他体内的寒意,他想把阿里说的话忘掉。不管多简单、确凿的案子,都会有令人生疑的空间,而哈利是天生的怀疑者。只是,有时候你总得抱持一点信念,生活才会有目标、有意义。
他擦干身体、刮了胡子,套上干净的衬衫,在镜子里检查仪表,歪嘴笑了笑。奥列格有一次说他牙齿黄黄的,那次蕾切尔笑声有点大。他在镜中看到背后墙上钉着S2MN的第一封信的打印副本。明天他就要拿下来,改放他和妹妹的照片。明天。他端详着镜中的信,真怪,那天傍晚他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竟然没发觉少了自己和妹妹的照片。一定是因为如果你一天到晚看到某样东西,通常就会变得盲目,对其视而不见。他仔细看着镜子中的那封信。然后他打电话叫了出租车,穿上鞋,等待。他看了看表,车子现在应该到了,该出发了。但他发现自己又拿起听筒,拨了一个号码。
“我是奥内。”
“我要你再把那些信件看一遍,告诉我你觉得写信的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