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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方面?”

“比如,你觉不觉得他是个爱搞恶作剧的人?”

“不是。”

“是的,莉兹·贾罗柏也反对这种说法。她说他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你印象中他跟莉兹·贾罗柏的关系怎样?你有没有一起去吃晚餐?”

“他们的关系好到足以让沃尔特嫉妒。”

“真的吗?”

“莱斯利和莉兹在一起很开心。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就是天生一对。但是沃尔特和莉兹不会这样。我觉得沃尔特并不了解莉兹,但莱斯利就很了解她。”

“你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对他有好感吗?那天晚饭后,你把他带回这里了?”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但我对他的喜欢有所保留。”

“哪种保留?”

“很难说得清。我的眼睛简直离不开他,但是现实中他却从未能够打动我。这听上去很疯狂,对吧?”

“你是说他某方面很虚假吗?”

“也不是。很明显,他对自己身份的说法是真的。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伊斯顿迪克森小姐能够为此做证,你可能已经知道了。”

“是的,我下午跟伊斯顿迪克森小姐聊过他。她有他的照片,这已经能证实了。那晚你把塞尔带回来之后,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都是些琐碎事。聊他拍过的人,我们共同遇到过的人,他想见的人。我们用很长时间谈论我们共同喜爱的丹妮·明斯文基,也花了很长时间激烈地争辩过玛格丽特·梅里厄姆这个人。像其他人一样,他觉得玛格丽特是个天才,听不进去任何对她的负面评价。我对他很懊恼,就告诉他一些关于玛格丽特的真实情况。过后我觉得很羞耻,就这样毁灭一个孩子的‘偶像’是很卑鄙的一件事。”

“我希望这是为他好。他已经到了一定年龄了,应该知道一些生活的真相。”

“我听说你今天一直在搜集不在场的证据。”

“你从哪儿听说的?”

“跟听说其他事情一样。从斯拉普夫人那儿听说的。谁是那不幸之人,没有不在场证据?”

“实际上整个村的人都没有,包括伊斯顿迪克森小姐。”

“我们的伊斯顿迪克森小姐‘完蛋’了。还有谁呢?”

“拉维妮娅·菲奇小姐。”

“亲爱的拉维妮娅。”玛塔说道。当她想到拉维妮娅·菲奇在谋杀嫌疑犯名单上的时候她不禁笑出声。

“莉兹·贾罗柏?”

“可怜的莉兹这段时间一定因为这件事很不愉快。我觉得她可能在跟这个男孩谈恋爱。”

“贾罗柏夫人?”

玛塔停下来想了一下。“你知道吗?我没法排除这个女人的嫌疑。她可能犯案后还能面不改色,因为她说服自己相信这样做是对的。她事后还会去教堂请求上帝庇佑她。”

“托比·塔利斯呢?”

“不,我不这样认为。托比会寻找另一种方法来以牙还牙。对托比来说,有其他方法既能让他不冒那么大险又能让他满意的。托比非常擅长报小仇。我觉得他还不至于要去谋杀别人。”

“塞拉斯·威克利?”

“我想下。我想下。是的,我觉得塞拉斯可能会杀人。尤其是当他正在杜撰的书刚好进行得不太顺利的时候。你知道的,写书是塞拉斯宣泄愤恨的一种方式。如果思路堵塞了,他可能会杀人的,杀那些在他看来有钱、貌美,且不该那么幸运的人。”

“你觉得威克利疯了吗?”

“哦,是的。虽然不是百分百肯定,但他肯定精神有点失常。顺便问一下,有谣言说沃尔特和那个叫塞尔的男孩曾吵架过,是不是真的?”

“惠特莫否认那是吵架,他说只是发生了‘口角’。”

“所以他们之间有过不愉快?”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证据可以证明。短暂的不愉快就像坏心情一样。男人会在某个夜晚在酒吧因为一些问题闹很大的分歧,但是不会对彼此产生根深蒂固的仇视。”

“哦,你在说胡话呢。他们之间当然会有不愉快。我们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是关于莉兹。”

“这跟四维空间没有联系,我说不好。”格兰特边说边嘲笑她急于下论断,“惠特莫说塞尔很‘令人恼火’。怎么样,你分析得那么有力,你说说他哪方面‘令人恼火’?”

“他很有可能告诉沃尔特他不懂得欣赏莉兹。如果沃尔特再不改正的话他将从他身边夺走莉兹。还说如果沃尔特认为他做不到,他可以打包票,再过一个星期也就是下个周二,他就会让莉兹打包并且跟着他走。他甚至会赌上五英镑证明他说的是对的。沃尔特还气冲冲地厉声说道,在这个国家我们不为谁能赢得女人的好感而打赌,至少一个绅士是不会这样做。押五英镑在莉兹身上这样是很侮辱人的(沃尔特毫无幽默感,他之所以能在广播里大加肆虐,受到那些视乡村为瘟疫加以躲避,即使看到一只鹪鹩也不知为何物的老太太们的喜爱,也正是这个原因)。莱斯利可能会说如果他觉得五英镑太少的话,他可以赌十块钱。因为如果莉兹已经和像沃尔特这种老古板订婚近一年了,也到了改变的时候了。十块钱就当作是加注。然后沃尔特起身离开,‘砰’地一声关上门。”

“你怎么知道他重重地关上门的?”

“亲爱的,这时候奥弗晒每个人都知道他重重地摔门这事儿了。这就是沃尔特成为头号嫌疑人的原因。顺便问一下,你的缺乏不在场证据的名单上就这些人了吗?”

“不,还有瑟智·拉托夫。”

“哦,瑟智那时候在做什么?”

“他在黑暗的河边那片草地上跳舞。”

“不管怎样,那都不是没有可能。”

“为什么?你看到他了?”

“不,但是瑟智会这么做。你知道的,他一直想回归舞台。在莱斯利·塞尔这件事没发生之前,他一直计划着回归舞台以取悦托比,现在他仅仅是想‘展现’给托比看。”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内部消息的?”

“这二十五年来,我就只差制片这个角色没演过了。”她说道。

他望着她的脸,火光中她的面庞优雅而美丽,他开始回味她演过的各种不同的角色:妓女和懊丧的丑老太婆、野心家和受气包。事实是,演员确实拥有普通人所缺乏的直觉,以及能够熟知人类动机的洞察力。这无关智慧,也无关受教育程度。众所周知,玛塔十一岁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她也有缺点。如果她对一件事不感兴趣,就会情不自禁地走神,因此她就跟婴孩一样无知。他在医院的护士以及工作过度的家庭医生身上也看到过这种情况。但只要将剧本往她手里一塞,她就能够从她神秘而天然的知识宝库里调动资源来扮演作家创造出来的那个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