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矶川警官的心事(第2/3页)
“咦?”
三津木五郎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根据新田先生和浅野的说法,你上个月底离开神户时还是一副嬉皮的模样,头发留得很长,胡子也从来不剃……你是在什么时候。基于什么理由要把头发剪短?而且还把胡子剃掉了?”
另一桩命案
这个一针见血的问题确实刺中三津木五郎最脆弱的部分,矶川警官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凝视着三津木五郎。
金田一耕助虽然也留意三津木五郎的表情,不过他更在意矶川警官的反应;他把拿在手上的铅笔放在笔记本上,全神贯注在看着矶川警官。
“这种事有必要向各位解释吗?因为我觉得留长发和胡子非常不方便,因此就把它们都剃了嘛!”
“是吗?就只是为了这么单纯的理由?”
广濑警官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睛说:
“那么,我再请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下津井这个地方吗?”
“当然知道,我就是从那里搭船来这座小岛的。”
“这么说来,你应该也知道下津井住着一个叫浅井春的妇人吧!”
“浅井春?她是个什么样的妇人?我没听说过呀!”
三津木五郎故意歪着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少跟我装蒜!”
广濑警官突然出人意料地大喝一声,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浅井春在下津井做女巫,你在六月十五日下午两点曾经去拜访过她,不是吗?”
面对广濑警官严厉的质问,三津木五郎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原有的镇静,开朗地笑着说:
“您别开玩笑了,像我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对那些求神问卜的事感兴趣呢!再说……”
三津木五郎停了一会儿,继续说:
“这件事跟昨天晚上发生的命案有关吗?我以为今天的侦讯只是针对昨天晚上发生的命案,所以才坐在这里接受询问,假如你想问一些女巫、求神问卜或偏科学文明的问题,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挺直腰杆,语气强硬他说道。
广濑警官被三津木五郎一阵抢白之后,竟显得有些理亏。
不过,他仍强自振作精神问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知道浅井春和这次命案究竟有什么关联。你在六月十五日下午两点钟左右去拜访浅井春,而且离开浅井春家的时候情绪显得相当激动……我想,当时你一定是从浅井春那儿听到一些重大的讯息。譬如关于刑部岛的的事情……”
“哦!那个叫浅井春的妇人有这么说吗?”
“住口!”
广濑警官大喝一声。
“你早就知道浅井春在六月十九日晚上遭人杀害的事情,所以才决定剪掉长发、剃掉胡子,然后才来到这座小岛!”
三津木五郎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露出爽朗的笑容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杀了那个叫浅井春的妇人,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呢?难道浅井春在遭人杀害之前曾经对谁说是我杀了她吗?”
广濑警官万万没想到三津木五郎会以这种说词为自己辩解,他在挨了一记闷棍之后,旋即紧闭双唇,不发一语。
三津木五郎一看到广濑警官的态度有些转变,立刻得理不让人他说道:
“这些全是你们凭空臆测出来的结论,对不对?很抱歉,对于任何猜测或妄想的问题,我都无法作答。”
闻言,广濑警官气得满脸通红,可是坐在沙发上的矶川警官却仍一句话也不说,他这种举动让金田一耕助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当广濑警官和矶川警官都沉默不语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只好伸出援手。
“主任,我可以提出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请问。”
广濑警官正感到脸上无光,一听到金田一耕助适时提出这样的建议,当然二话不说地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一头乱发、自称是侦探的家伙手中究竟握有什么样的王牌。
反而是坐在椅子上的三津木五郎面对金田一耕助准备发问的局面,随即调整好自己的坐姿,一副提高警戒的样子。
“那么三津木……我要开始问了。”
“好的,您想问我什么事?”
“你曾经说过你生于昭和二十年,那么正确的日期是几月几日?”
“我的出生日期也跟这件命案有关吗?”
“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回答,反正只要通知兵库县的县警,我们自然会知道这件事。”
“哈哈!又把兵库县的县警搬出来了……算了,不劳你们费神,我这就告诉你吧!我是昭和二十年六月二十八日出生的,对了,你会不会认为我的生日对这一带的居民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
“为什么?”
“因为……离这里不远的冈山市就是在这一天被美军的原子弹炸得面目全非。”
“原来如此。那么,你是在什么地方出生的?”
“兵库县的山崎。说得正确一点,应该是穴粟郡的山崎,那里是我父亲生长的故乡。”
“可是根据你自己的说法,令尊是个职业军人,长期在前线冲锋陷阵,直到大战结束才卸下军职。那么,令堂又是在什么时候怀你的呢?”
“怎么?这回变成我母亲的贞操有问题啦?”
三津木五郎虽然言词尖锐,但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一旁的广濑警官满脸狐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和三津木五郎,猜不出这两人的话题接下来会朝哪一方面发展。
这时,矶川警官仍然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两人的问答。
“你不想回答也无所谓,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失礼的问题。”
“我可没说我不想回答哦!”
三津木五郎笑着说: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父亲名叫三津木秀吉,原本是在东京的参谋本部工作,一直到昭和十九年年底发生战争,才被派到前线作战,在那之前,我父亲一直和母亲贞子住在东京,所以我母亲怀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吗?”
“原来如此。可是,你说你是在父亲四十二岁的时候生下来的,而且还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是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我只是在想,令堂居然还在最危险的时刻怀了你。”
金田一耕助语带嘲讽他说着,但随即又露齿一笑,改口说:
“对不起,失礼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无礼的问题吗?”
“不知道,您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呢?”
这回三津木五郎说话的口气变得十分认真。
“因为……”
金田一耕助一边看着他,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
“昨天……不,应该说是前天,当越智先生到达小矶码头的时候,你曾经跑到越智先生的轿车旁边,对着他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