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进发淡路岛(第2/2页)

“嗯,要赶上六点五十分的巴土,必须在六点二十分之前离开尼姑庵才行,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只是我们的设想,如果妙海尼姑在的话最好,万一她去化缘,那就完了。”

“是呀!如果没赶上六点五十分的巴士,我们只好在釜口村过一夜了。问题是,那个村子里有我们住的地方吗?”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担心。

“听说从小井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走到一个叫假屋的地方,那里有旅馆。”

“太好了,万一搭不上末班巴士,我们就住在那里吧!”

金田一耕助这才稍感放心。

突然船身摇晃了一下,两人赶紧抓住铁栏杆。

原来是一艘通往别府的汽船正从千岛号的旁边经过,因此千岛号才会摇晃。

船身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平稳,缓缓向淡路岛前进。

不一会儿,淡路岛就在眼前了。

云间透射出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海面也如宝石般闪闪发光,还可以看到远方小小的船只帆影。

但是金田一耕助无心观赏这些美丽的景色,他一想起出川刑警的话,内心就感到十分不安。

(石灯笼柱上的字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应该是被人刮掉的……有个男人到港屋去打听阿玉的下落……这些事凑在一起,绝不是偶然的。

不过,也许石灯笼柱上的字是附近小孩子的恶作剧;而打听阿玉下落的人也许和这件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明石港的那些便衣刑警侦查的目标,也许和我要我的对象无关……)

尽管金田一耕助一再自我宽慰,仍挥不去内心的忧虑。

他脱下帽子,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

海风把他的头发都吹乱了,身上和服的袖口和下摆也被海风吹得啪啪作响;出川刑警则用手撑着下巴,靠在栏杆旁。

这时淡路岛已近在咫尺,千岛号驶进岩屋港的防波堤里。

岩屋港的后面是一片小山丘和狭长的街道,港湾的浅滩下排列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渔船。

岩屋港只有一个码头,千岛号在这里暂停三十分钟后,再开回明石港。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上了码头,直接走到往洲本的巴士站,巴士已经停在站台,有五六个人坐在上面;此外,候车室前面也站了两个人,一直盯着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看。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上了巴土,坐到最后面的位子上,这时他们打量车外才发现,兵库县国家警察局就在码头的右边不远处。

司机按了一下喇叭、表示要出发了,只见从警察局里走出来一位警官、一个便衣刑警和一个看起来像医生的人,三人慌慌张张地上了巴士。

金田一耕助意味深长地望了出川刑警一眼。

像医生的那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另外两个人则站在司机旁边窃窃私语。

巴士驶出岩屋的街道后,就沿着海岸继续往南行。路的左边是沙滩,右边则是一些半农半渔的民家,以及一些长着茂盛番薯叶的田地。

出川刑警突然站了起来。

“金田一先生,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于是出川刑警走到车前面的一位警官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像服务证的皮夹给警官看,警官随即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时,另外一位着便衣的也凑了过去,三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似的。

金田一耕助看到出川刑警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中再次油然而生。

过了一会儿,出川刑警颓丧地走回来,那张脸就像芳坟作造形容的那样——好像见到鬼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出川刑警才以沙哑的声音说:

“金田一先生,我们慢了一步,发生事情了。”

“慢了一步?你是说妙海尼姑被杀了吗?”

金田一耕助的声音比出川刑警好不到哪里去。

“嗯,她好像是被勒死的。”

金田一耕助立刻闭上眼睛,一股恐怖的战栗感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扩散至全身,耳边仿佛回荡起怪诞的(恶魔吹着笛子来)的旋律……

之后,出川刑警便为警官和便衣刑警介绍金田一耕助。

警官简单地叙述了案情。

原来妙海尼姑被杀害的消息今天下午才传到岩屋警局。

事情是村子里一位小姑娘发现的。她在十一点左右雨势转小时,拿了一些蔬菜去找妙海尼姑。

妙海尼姑常教村里的女孩们做针线,女孩子们也会隔三差五地去找她。

小姑娘来到尼姑庵时,发现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因此她绕到大门口试着把门打开,门虽然开了,鞋子也摆在门外,但是屋里却不见妙海尼姑的人影。

小姑娘觉得有点奇怪,呼唤也没有回应,于是就打开壁橱,竟发现壁橱的棉被里露出妙海尼姑的两只脚。

“昨晚六点左右,听说有一个从洲本小坐巴士来的乘客,曾向巴士站旁的香烟铺打听尼姑庵的事。看来那个男人的嫌疑最大,我们后来虽然在码头和车站布下天罗地网,但仍迟了一步,那人从神户来,早已逃离这个岛了。”

警官以一口标准的东京腔说着。

“你为什么认为那人是从神户来的呢?”

“很简单,那辆巴士五点从洲本出发.而二点从神户出发的船刚好五点到洲本,巴士到站和船开航的时间都配合得极好,因此我想那家伙应该是坐船来的。”

“那个男的长相如何?”

“听说是个四十岁左右,穿着西服的男人。不过现在我们正在找那辆巴士的司机和车长,以进一步确认嫌犯的长相。”

“请问你们知不知道妙海尼姑俗家的姓名?”

警官拿出记事本看了一下。

“她的本名叫掘井驹子,大概四十多岁。”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闭上眼睛,用力甩甩头,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因为掘井正是她的丈夫——阿源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