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挖猫坟

找出关键点

白木静子叙述的这段故事,带给金田一和探长非常大的冲击,不过两人感受完全不同,事后他们才知道,白术静子的这段话,其实隐藏着解决事情的重要关键。

这暂且不谈,两人走出本内医院后,各自陷入沉思,若仔细端详,会发现虽然同样是沉思,两人的神情却完全不同。矶川探长苦着一张脸,几乎将所有的皱纹都挤出来了,而金田一的表情却很愉快,而且一手扶住脚踏车,一手却不断搔乱发,由此可知他的情绪是何等的亢奋。

两人默默骑着脚踏车经过河边,不久,来到通往冈村的笔直道路,这时,金田一突然叫住探长。等……等一下,探……探长。

探长讶异地停住脚踏车,金田一转进街角的香烟摊,买了一包樱桃牌香烟后,顺口问老板娘:

“老板娘,要去久村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就行了吗?”

“哦,是的。”

“顺着这条路……怎么走?不会走错路吗?”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在同村外有个村办公室,你到那里再问别人去山谷的一柳先生的家怎么走。一柳家是大宅邸,没有人不知道,虽然要翻过山顶,不过只有这么一条路,应该不会迷路。”

专注于编织的老板娘头也不抬地说道。

“谢谢你。”

走出香烟摊,金田一的脸上浮现一抹难掩的喜悦。

探长不解地看着他,他却没做任何说明,随即跳上脚踏车,对探长说:

“久等了,我们走吧!”

探长思索着金田一刚才问香烟摊老板娘话中的含意,却找不出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只好跟在金田一的后面回到山谷的一柳家。

这时,三郎已被抬进主屋的一个房间内,由隆二和赶来的F医师进行急救。他的伤势相当严重,后来还因此引发破伤风,有一段时间在生死边缘中挣扎。

当探长和金田一从川村回来时,三郎的伤势刚好稳住,可以回答询问,所以探长下了脚踏车后,马上走进病房。不晓得什么原因,金田一并未和他一道进去。他一下了脚踏车,马上抓住一个刑警,不知和他说些什么,刑警骇然地望着他。

“这么说,要到久村去问?”

“是的,辛苦你了,务必请你挨家挨户仔细问,反正久村没有多少人家。

“但是探长他……”

“探长那边由我告诉他,这件事情很很重要,就交给你了。”

金田一交给刑警的是刚才拿给白木静子看的那个三指男人的照片,刑警将照片放入口袋之后,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骑上脚踏车往久村去。

目送刑警离开后,金田一转身回到玄关,这时银造正在那里等着。

“你不用听三郎怎么说吗?”

“没关系,反正探长会告诉我。”

“你好象叫刑警到久村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的,有一点事……以后我会告诉你。”

金田一微笑着回答,并深深凝视着银造的眼眸,过了一会,才满意地叹息了一声。

银造很明白金田一已经度过了摸索期,正开始将推理和证据的积木一块块推砌起来,这一点从他的眼眸里焕发出来的光彩即可看出,解开事件谜底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你到川村问出什么了?”

“嗯,我有话告诉你,不过这地方不行,我们到对面去。”

一柳家所有人都聚拢在三郎的床边,饭厅里什么人也没有,对金田一和银造而言,没有比此刻更好的地方与时机了。

金田一接下来想说的事对他而言,是很痛苦的,他非常明白银造对克子的疼爱与信任。把克子的秘密说出来,无疑会破坏了银造的美梦,让他的良心受到苛责,但是,不说出来又不行。

银造听了果然非常震惊,霎时间,两眼迷茫,一副像是被打怕了的狗一般。

“金田一,这……是真的?”

“我想是真的,因为白木静子没必要说谎,何况又有克子亲笔写的信……”

“克子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反而告诉朋友?”

“大叔!”

金田一十分同情地拍着银造的肩膀。

“年轻女性在许多事情上,对朋友比对亲人更易于启齿。”

“嗯……”

银造看起来似乎深受打击,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他是个不会永远拘泥于一件事的人,于是,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抬起头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照这种说法,那个T……田谷照三就是凶手了?”

“探长好象这么认为,白木静子也是这么认定。”

“他就是三指男人吗?”

“不是,我预料可能需要指证凶手,因此身上带着三指男人的照片,可是白木静子一口咬定不是这个人,探长因此又钻进牛角尖,正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呢!”

金田一率真地笑了,银造不解地看着他。

“金田一,那你的看法呢?你认为那人和这次事件无关吗?”

“不,那人和这次事件有非常重要的关系,啊……有事吗?”

女仆阿清从纸门缝往内窥视,听到金田一的声音慌忙将脸往后缩。

“对不起,我以为小姐在这里。”

“铃子不在这里,喔,你等一下。”

阿清被金田一叫住。

“我有件事想请教你:婚礼之夜在偏院喝交杯酒时,参加的人是不是只有村长夫妇、隐居老夫人和二房的良介夫妻?”

“是的。”

“当晚隐居老夫人穿着有家徽的和服,后来是你收拾整理的吗?”

阿清很不以为然地回答:

“不是我。”

“那会是谁?”

“隐居老夫人向来珍视自己的衣服,总是亲自整理,绝不假手他人,不过这次因为发生那种事,可能没有时间整理,那件和服还放在对面房间内。”

金田一突然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

“对面房间!你……你快带我去看看!”

由于他的动作太突兀,阿清起初愣了一下,接着感到有些害怕,她退后二、三步,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盯着金田一。银造也惊讶地站起来,当他看见阿清难过的神情,立刻说:

“你别担心,我也陪你一起去,隐居老夫人的房间是……”

“在这边。”

“金田一,你怎么啦?隐居老夫人的和服是否有什么问题?”

金田一用力点点头,深怕自己一开口又会口吃。

果然如阿清所言,系子刀自那套有家徽的和服仍套在涂漆的衣纹竹上,金田一从外面仔细摸索衣袖,脸上突然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表情。

“你……你……可以离开了。”

魔术之谜

目送阿清莫名其妙地摇头离去后,金田一把手伸入衣袖内。

“大叔,我已经清楚魔术的手法了。你看过魔术师把手表放在箱子里,手表会消失,然后魔术师从观众的口袋里找出手表这种魔术表演吗?事实上,谁都知道那位观众是魔术师的搭档,手表原本就在他的口袋里,换句话说,手表有两只,重点是舞台上的魔术师假装将手表放入箱子里,如何藏起手表而已。我已经找到凶手所藏的手表,看!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