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宅凶猴(3)
范泽天虽然强打精神,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正有点犯睏,腰里的手机忽然叫起来,把他吓了一跳,一接听,却是在后院侯老大屋里蹲守的刑警老赵打来的:“范队,那只猴子回来了。”
范泽天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一句:“真的?”
老赵说:“是的,已经被咱们抓住了。”
范泽天说声“好”,暗暗松口气,挂了电话,通知文丽、小李和房顶上的刑警说那只逃跑的猴子已经被抓住,就在侯老大屋里,咱们去看看。
大家都兴奋起来,急忙往后院跑去。
一进侯老大的房间,就看见侯老大正将一只猴子捉住往笼子里塞。
老赵指了一下,说就是这只家伙。
范泽天细看一下,只见那猴子呵欠连天,泪涕齐流,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一样,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他忽然明白过来,问侯老大:“你给猴子喂食了大麻,是不是?”
侯老大并不讳言,说:“是的,山野猴子捕到手,先让他们染上大麻瘾,让它们离不开我,再训练它们就容易多了。”
范泽天道:“这猴子大概每天晚上都要吸食一点大麻吧?所以你才料定它就是逃得再远,晚上也得乖乖回到你身边,是不是?”
侯老大点头说:“是的。”
范泽天问:“这些猴子,你是在什么地方捕到的?”
侯老大说:“在我老家河南新野县的一座荒山上捕来的。”
范泽天一怔,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河南新野离这九侯山少说也有上千里路,从九侯山逃走的猴子,再厉害也不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山头。所以孟兆年的九侯山的猴子回来报复杀人的说法,就不可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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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天正觉事有蹊跷,未及细想,就见一个年轻小伙子跌跌撞撞跑来,大叫道:“警察同志,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范泽天一看,认得他是四名在孟兆年卧室周围巡逻的保安之一,不由心里一沉,忙问:“出什么事了?”
小伙子喘着粗气说:“刚才我们在孟董事长卧室外面巡逻,忽然听见他在房里大声惨叫,还一个劲地说猴子来了猴子来了,然后又说别杀我别杀我。我们四个在外面叫门,没人开门,想撞门进去,可是那门从里面闩得太牢,根本撞不开……”
范泽天大吃一惊,心想难不成咱们中了这猴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立即带着文丽他们往前院跑去,穿过二门,刚进前院,就听见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从孟兆年的卧室传来:“啊,救命啊,猴子,别杀我,别杀我……”
喊声中还夹杂着猴子吱吱的尖叫声,仿佛是他正在跟猴子搏斗。
范泽天加快脚步跑到卧室前,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再无半点声息。
范泽天大叫孟老先生孟老先生,屋里再无回音。
巡逻队的三个保安正在拼命撞门,那房门样式虽然老旧,却相当厚实牢固,加上里面上了两道门闩,被三个小伙合力撞了半天,也纹丝不动。
范泽天对给自己报信的那名保安说:“快去厨房把斧头拿来。”
小伙子如梦方醒,立即跑到厨房,拿了一把长柄大斧。
范泽天抡起斧头,朝着卧室房门连劈数下,总算将那木门劈开。
大伙冲进去一瞧,不由惊呆了。
孟兆年身着睡衣,滚落在床下,头顶天灵盖被敲了一个洞,鲜血混着脑浆流了一地,死状竟与孟楷和黄金贵一模一样。
孟兆年面容扭曲,眼睛惊恐地睁大着,可见他临死之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旁边扔着一把尖头铁锤,上面沾满血迹。
范泽天上前探探他的鼻息,已经断气。
他看看卧室窗户,仍然密闭着,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头上屋顶也完好无损,未见异常,再联想到刚才房门也是从里面闩上的,不由心头一跳,低声道:“凶手可能还在屋里。”
小李立即掏枪守在门口。
文丽和另外几名刑警也掏出佩枪,小心地跟在范泽天身后,仔细地把房间里搜索了一遍,连床板也揭起来看过,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看见一只猴子。
范泽天又冲到外面,举枪围着院子搜索一圈,仍然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警方痕检人员很快到场,经勘察,案发现场除了警方和孟兆年自己的脚印,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足迹。
法医老秦初步断定现场遗留的尖头铁锤系杀死孟兆年的凶器,孟楷和黄金贵应该也是丧命于同一件凶器之下。
可是警方在这凶器上面只提取到孟兆年的指纹,并没有找到凶手,或者说凶猴留下的任何痕迹。
也就是说,凶手在门窗完全密闭的情况下,进入了卧室,行凶杀人之后,又立即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没有留下半点线索。
这是什么样的凶手?就算真是只猴子,那也不可能穿墙入室,来无影去无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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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孟家老宅这桩连环杀人案,警方最初的重点怀疑对象是猴戏班的侯老大和他的三只猴子,可是黄金贵被杀时,侯老大正身处警方拘留室,孟兆年被杀时,他和他的三只猴子也都不在现场,后来经过警方缜密侦查,最终排除了他作案的嫌疑。
可是凶手如果不是侯老大和他的三只猴子,那又会是谁呢?
黄金贵被杀前,有人看见一只猴子钻进了他的房间;孟兆年被杀时,范泽天亲耳听到卧室里传来死者与猴子的搏斗声。
难道杀人凶手,真的是一只猴子?
但是孟兆年遇害时,正身处密室,就算是一只猴子,也不可能从门缝里钻进去杀人啊,除非它是孙悟空。
围绕这个案子,警方调查了三个多月,仍然没有一点线索,最后竟然成了一桩悬案。
又过了几个月,一天晚上加班后,范泽天和法医老秦到街边大排档喝啤酒。
其间聊起孟家老宅凶杀案,老秦忽然说:“范队,前几天,我的一个同学从乡下来看我。我这个同学是个中医,在九侯山附近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医馆,在当地颇有些名气。他告诉我说,孟兆年临死前两天,他还被黄金贵叫去给孟兆年瞧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