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虾小屋谜案(第2/6页)

“他今天会表演吗?”

“我想会的,只是不知道佛西斯家是怎么找上他的。”

往纽柏立港的路既窄又颠簸,只有辙印作为引导。我们要到两年后才有编号的公路网,当时开车做长途旅行还相当冒险呢。

最后我们终于抵达佛西斯的豪宅,原来是一栋并不高却很大的白色房屋,不偏不倚地正好坐落在从公路直到海边那一大片地的中间。我看得出这样的景观让爱玻喘不过气来,其实我也差不多。

幸好杜雷医生和他的夫人已经在场了,他很客气地和我握手相迎,我把爱玻介绍给他们。“真高兴你们两位能光临,这是内人,伊笛丝。”

她是个很愉悦的女人,手指上戴着几个很大的钻戒。“真高兴能见到我先生的一个年轻同事。我们的女儿琳达说医生全是老头子。”

“你先生也跟我这样说过,”我说,“那对快乐的新人在哪里?”

“和我们的主人一起在后面,”杜雷带路从那栋大房子旁边绕过去,我们看到为这场宴会而搭起来的巨大帐篷。现场大概至少已经来了上百位客人,虽然才刚到中午,一些客人已经在喝着香槟鸡尾酒了。“我们不会被警察抓起来的,”杜雷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向我保证道,“警察局长也是客人之一。”

琳达,杜雷和汤姆·佛西斯彼此靠得很近地站在一圈贺喜的人群中。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真是一对璧人——她是个天生的美人,不但继承而且还更强化了她母亲那友善的美貌,而他富家子的迷人风采让大学女生和陪审团都会对他着迷。

佛西斯的父母,也就是宴会的主人,有一点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原以为他们会像杜雷医生夫妇一样神气而迷人,可是一点也不对。事实上,彼德·佛西斯穿着开领的休闲衫和冰淇淋色的白长裤,显得很不自在。我在想不知他靠什么维生,但决定不要多问。这不关我的事。

“你也在波士顿医院工作吗?”佛西斯太太问我,她的妆化得太浓,也太过分扮演好婆婆的角色。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

“不是的,我在北山镇开一家小诊所,这位是我的护士.爱玻。”

“我好喜欢你们的房子,”爱玻说,“在北山镇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谢谢你,”佛西斯太太说道,一面紧张不安地四下张望着找她丈夫。一个乐队在帐篷那头开始演奏舞曲。

突然之间,有一阵骚动和兴奋的低语声,我看到杜雷医生不安地拉着一根绑了绷带的手指头,伸长了脖子去看。“夏伯特来了,”琳达·杜雷宣布道。

我前面的人群散开来,他出现了,飞快地走到我们中间,黑色的披风飘扬着,完全是一副登台的魔术师派头。看来他还真是-个表演者,说不定将来也能像胡迪尼一样成功。彼德·佛西斯伸出手去,可是那位脱述艺术家并没有和他握手,却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个秃头矮个子男人。“这是我的业务经理马克·恩耐斯特。你们有几位昨晚见过他的。我们准备要表演了吗?”

佛西斯点了点头。“我们要用岸边那个捕龙虾的小屋,和我们昨晚讨论的一样。”

“很好,你可以选一组客人来搜查那间小屋,搜我的身,再随他们的意思把我用绳子或是用链子捆绑起来。把我一个人留在小屋里,再由外面把锁锁上,所有的人可以看守着小屋,我会在五分钟之内,解除所有的束缚,从小屋里出来。”

他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睛盯在那位未来的新郎脸上。汤姆·佛西斯看来紧张得很不寻常,我在试着推测原因。

“山姆医生。”

叫我名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菲利克斯·杜雷正在说话:“彼德建议你和我参与,你觉得怎么样?”

“还有我们的警察局长,”佛西斯说,“他应该是把人关起来锁上的专家了。”

“我去找他来,”佛西斯太太说。她才去了一下子就带了个身体超重的红脸男子回来。“班纳局长,这位是菲利克斯·杜雷医生,还有杜雷夫人。你知道,琳达的父母。”

“幸会,”那位局长说着和杜雷握了握手,然后提了下裤子。

“还有这位是山姆·霍桑医生,是大老远从北山镇来的。”

我和他握了手,把爱玻介绍给他。“我希望你们不要以为像这样公然饮酒是常有的事,”他偷偷地对我们说,“可是佛西斯家在这里地位很特殊,而且,到底是喜事嘛——对吧?”

“对呀!”我同意道,“婚礼到底是哪天?”

“八月的第一个礼拜六,是大场面啊,”他伸手到口袋里,“来支雪茄烟吧?”

“不用,谢了。”

“我们该过去检查那间捕龙虾的小屋了,”杜雷医生建议道。

我跟在杜雷和警察局长后面一起走过去,一部分的客人又跟在我们后面,那一大片草坪从帐篷所在的地方,渐渐斜向岸边,大约有一百码左右。那里是一带岩岸,只有很窄的海滩,有一处地方,土地伸进海里,地上立着一间小小的木屋。即使在远处,我都能看清楚那间小屋的细节——一扇门,边上两扇窗子,一道小码头从门口直通到水里,还有一个烟囱,让我知道里面有座壁炉。

码头上系着的三条船不像是捕龙虾的渔夫用的小船,显然这个地方早巳不用于原先的目的了。就连堆在门口附近旧的木制捕龙虾的笼子,看来也只是为了景观的效果,就像两扇窗子里,有一扇窗口撑着一支钓竿一样。

“彼德把钥匙给了我,”杜雷医生说着把门上的锁打开,“他把这里当他的船屋——放他钓鱼的器具。”

屋子里并不像我想的那么杂乱。有几根钓竿和几个卷钓鱼线的卷线轮。有一个卷线轮上的钓鱼线散在地上,可是除此之外,这个地方收拾得很整齐,也相当干净。

“他们还玩激浪投钓①,”班纳局长说,“钓具也好贵。”

①surf-casting,从岸上向激浪抛投钓线钓鱼。

菲利克斯·杜雷大步走到房间正中间的那根木头柱子前,那是支撑屋顶用的,从地上直通到天花板。“这根柱子看起来是够结实的了,”他在用力拉了一下之后说,“在他们用

铁链绑住他之后,我们把他带进这里来,再把他绑在这根柱子上好不好?然后我们由外面锁上门。要是他真能在五分钟之内走出这间小屋,我就愿意承认他是个魔术师。”

“我们最好先搜查一下这个地方,”班纳局长说,“确定他没有已经弄了个朋友来藏在这里。”

仔细搜查之后,什么也没找到,其实在这间捕虾小屋里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只有靠墙有一个很高的木头柜子。柜子里面是空的,而柜子后面的墙是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