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虾小屋谜案(第5/6页)

“你有没有再检查一次烟囱?”

“当然查过了,还有杜雷医生钉住的窗子。没办法再查下去,这事根本不可能。”

菲利克斯·杜雷在门口和我们会合。“我可能打开了窗子朝他丢了把飞刀。”

班纳局长嗤之以鼻地说:“当然可以!问题是我们还在里面和他说话的时候,你已经在钉钉子了。而且有一百名目击证人发誓说那两扇窗子不论是当时或后来都没有开过。”

“那就一定是自杀了,”杜雷坚持道,“其他任何情形都不可能!”他拿起一根靠在小屋外的钓竿,用脚踢了个旧的捕龙虾笼子。

他们在争论的时候,我站在一旁看看那堆旧捕虾笼子,那些木条都已经断裂腐朽,有很久没有用过了。我想到夏伯特,被骗进这间小屋里,就像龙虾进到捕虾笼里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龙虾还活着,夏伯特却死了。

我看见伊笛丝·杜雷沿着岸边走着,一只手安慰地接着她的女儿,我迎向她们走去。“不用担心,”我让她们安心地说,“我相信警方一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可是琳达·杜雷却快哭出来了。“他们认为是汤姆杀的!”她啜泣道。

“你说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说?”

“显然汤姆认得他,”杜雷太太解释道,“我们不知道细节,可是班纳局长的手下现在正在盘问他。”

我离开了她们,快步回到屋子里,急着想知道情况如何。显然汤姆·佛西斯才刚受到侦讯。他站在客厅里,面色苍白,全身颤抖,正低声和他父亲说话。他们一看到我,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我指了下正在离开的一些客人。“警方都查过他们没问题了吧?”

彼德·佛西斯点了点头。“多亏了你的建议。”

“令郎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汤姆尴尬地转开视线,他的父亲回答道:“这该死的傻瓜诚实得都不知道为自己想想,就是要去告诉他们说他认得夏伯特。”

“你是在哪里认得他的呢,汤姆?”

“纽约,我去年在那里过暑假。”

我开始在迷雾中见到一线光明,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光。“夏伯特告诉他的经理人说他认为可以在你身上捞一大票,佛西斯先生,他知道你是个私酒贩子。我想他到这里来是想勒索你。表面上是付他演出费,你其实是付钱来堵他的嘴。”

彼德·佛西斯皱了下眉头:“你见到班纳局长,你以为他会在乎我是个走私酒的人吗?”

“也许夏伯特不是因为威士忌而勒索你,也许他勒索你的原因是你儿子。”

佛西斯看了汤姆一眼,然后看着我说:“你知道多少?”

“汤姆想必和夏伯特是相当亲密的朋友,才会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私酒贩子的事。而且是汤姆要订婚的消息让夏伯特到这里来的,他的经理人也暗示说夏伯特是个同性恋——”

“好了,”汤姆·佛西斯打断了我的话,他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那是去年暑假所发生的一件愚蠢而疯狂的事情,不过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我事后难过了好几个月,我希望和琳达在一起,我希望可以把那件事整个忘掉!”

“夏伯特想要钱?”

彼德·佛西斯点了点头。“五万美元的封口费。”

“你怎么跟他说呢?”

“告诉他我认得一些会把他封在水泥里沉到海底的家伙。”

“这话把他吓住了?”

“好像是吧,他后来没再提那件事——只谈今天的表演。”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还有别人在场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后来菲利克斯和伊笛丝·杜雷才和我们一起谈用捕龙虾的小屋来让夏伯特表演脱逃术。”

“所以只有你和令郎知道勒索的企图。”我转身问汤姆:“你把这些事都告诉了警方?”

“大部分都说了,我没说我父亲威胁他的事。”

“好吧,”我走了开去,而一些要离开的客人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其中之一是爱玻。“我已经由嫌犯名单上剔除了,我们就快动身了吗,山姆医生?”

“是的,爱玻,快了。”

班纳局长出现在门口。“好了,你,医生,到捕虾小屋去,还有你,彼德。妈的,我要让你们看看那花招是怎么耍的。”

“你是说你知道是谁杀了他?”

“我是说我知道他是怎么自杀的。”

我们走了下去,站在小屋外面,班纳局长靠在里面那根木头柱子上,两手交叉在身前,就像那个死者一样。“现在,看这边,我们都知道夏伯特是一个——呃,怪胎。随便你们怎么称呼他啦,反正他有毛病,所以他决定自杀,可是要死得像变魔术,我猜他是想上头条新闻。”

“他不会自杀的,”马克·恩耐斯特在一旁很坚持地说。

“哦,不会吗?哎,我要让你们看看他是怎么做的!你告诉过我,恩耐斯特,说他把一支备份钥匙藏在他嘴里。呃,他就用那把钥匙打开铁链上的锁,伸手到上面取下他早就藏好的刀子,”他的两手伸到头上,刚好可以摸到天花板上的横梁,“他把钥匙放回他嘴里我们后来找到的地方,自己割了喉咙,把刀子丢开,在流血过多死亡之前,再把双手的锁锁上。”

“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彼德·佛西斯说。

“是也罢,不是也罢,这是唯一的方法!里面没有别人和他在一起,也没有人进出过。我们所有的人全盯着看呢,他是自杀的——只有这个办法。”

警方人员开始收拾他们的器材,佛西斯一家向那栋大房子走回去,我走到码头上,在那里站了一阵,望着拍岸的海水。这时杜雷医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

“你在想什么,山姆医生?你对班纳局长的解答满意吗?”

“不满意,”我简单明了地回答道,“在自己割断喉咙之后,再把那些铁链锁回原状,可需要超人的力量。何况,你看到班纳局长得伸长了身子才够得到横梁,夏伯特比他矮多了。他不可能做得到的。”

“你为什么不这样告诉局长昵?”

我耸了下肩膀。“真相也不能让夏伯特活过来,何况他还是个勒索者,他对汤姆·佛西斯所做的事,比勒索还坏。”

“不错。”

我弯下身去,捡起一块石头,朝水里丢了过去。“我知道是你杀了他,菲利克斯。”这还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不错,”他又说了一遍。

“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发现没办法勒索彼德·佛西斯之后,夏伯特想必转过来勒索你。你知道这场婚姻对你女儿有多重要,而你对汤姆也很有信心。所以你杀了夏伯特来封住他那肮脏的嘴巴。让我知道你的方法的,当然是那些钓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