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投票间谜案(第5/6页)
“我们还需要等从小学那边来的票数,”莫嘉乐太太提醒他们,“通常镇上北部的投票率会大得多。”
虽然理发店本身在六点钟就打烊了,威尔·惠特尼在吃过晚饭之后回来,等两位女士计票完成后锁门,他站在靠店里前端的地方,靠着命案发生时海·柯鲁克一直坐着的那把理发椅。
当然不可能是威尔干的,距离太远了。
我试着集中精神来想这个谜案,先不管那把凶刀,先不管所有别的事情,只想在欧提世死亡的那一刻,是谁离他最近。威尔·惠特尼不是朝小投票间走了几步吗?
曼尼·席尔斯举起相机,燃着了镁粉。
爱达·弗雷和莫嘉乐太太坐在桌子后面。
蓝思警长和爱玻还有我在一起。
威尔·惠特尼在给海·柯鲁克修面。
“结果出来了,”爱达·弗雷宣布道,“蓝思警长一百三十三票,亨利·欧提世六十一票,废票两张。”
我记起席尔斯在欧提世走出小投票间开始倒下时所拍的那张照片。
“这样只有一百九十六票,爱达,”莫嘉乐太太说。
我想起照片里少了什么东西,我应该马上注意到的。
“没错,一百九十六,”在那一瞬间,我知道欧提世是怎么被杀的了。
“可是有一百九十七个人投票呀,我们都计了数的。”
“我不在乎,”蓝思警长说,“我赢了就很开心了,要是欧提世领先我的话,那我可要吓死了!”
选委会的人伸手去拿电话,要和另一个投票所查对票数,而爱达·弗雷和莫嘉乐太太则在争论少掉的那张选票。“两位女士,我想我可以帮你们找到那张选票,”我说。
“你可以?”莫嘉乐太太似乎很意外地说。
我转身对爱达·弗雷说:“爱达——”
“现在是正式的结果,”选委会的人叫道,“最后总得票数是:蓝思警长三百四十五票,欧提世两百二十八票!”
“爱达,”我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你一定得将那把刀交给我们,你不能再继续保护他了,而且现在也没有理由要再继续保护他了。”
“我——”在我说话的时候,她的脸色又变得死白,我看得出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蓝思警长走到我身边,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你说是爱达杀了他?”
“当然不是,我是说亨利·欧提世是自杀的,他把凶器藏在一个我们始终没找过的地方。”
“我们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蓝思譬长坚持道,“事实上,我们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两遍。”
“我们所有的地方都看过了,只有一个地方除外——是一个依法我们不能看的地方。”
“那是什么鬼地方?”
“票柜。”
在这段时间里,曼尼·席尔斯又回来拍照。
所有的人同时说起话来,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爱达·弗雷伸手到桌子下面拿出一把扁平刀柄上缠着胶带而刀刃很宽的短猎刀时,才带来一阵静默。
“爱达!”莫嘉乐太太尖声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从票柜里拿出来的。我看到爱达在把选票拿出来的时候脸色发白,可是我没想到是她摸到了夹在一张选票中间的刀子而想到事情是怎么回事。”
“那刭底是怎么回事呢?”
“亨利·G.欧提世走进小投票间用刀自裁,也许我们永远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说不定是他觉得他会输了这次选举而无法面对。反正,他用刀刺了自己,再把刀夹在对折的选票里,你看到粗粗的刀柄拔掉了,上面一段用胶布包了起来。那张长选票即使在对折之后还是够大得遮住了这把相当短的刀子。”
“而我们始终没看到?”
“我们始终没注意到,”我更正道,“每个人走出投票间之后就把对折好的票投进票柜里。我们起先看到欧提世手里拿着选票,但紧接着我们的注意力被他胸前的血迹所吸引,我们始终没看到那张选票怎么了,可是因为曼尼·席尔斯的照片里清楚地拍到在那一瞬间之后,他的左手五指张开,所以他只可能是把选票连同刀子一起投入了票柜里。
“事实上,我们应该马上觉得欧提世很可疑的,他从小投票间里出来的时候,一手握着铅笔,另一只手拿着折好的选票,既然他得先把铅笔放下,才能把选票折好,为什么他又把铅笔拿了起来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要表示他两只手里都有东西——让我们不会想到他用刀刺了他自己。”
受尼·席尔斯又点着他的镁粉,拍了张那把刀子的照片。
“他想必知道等到计票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那把刀的吧,”蓝思警长说。
“我想他是想靠爱达来做她刚才所做的事。为了党的名声,她把刀子藏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因为是由爱达和莫嘉乐太太负责把选票取出来,所以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由爱达先发现那把刀。可是他忘了一件事——他的选票上会沾着那把刀上的血迹,而爱达只有连选票带刀子一起藏起来。这一来数目就不对了——少了一张。”
“所以并没有凶手,”警长说,“只是一桩怪异的自杀案件。可那个海·柯鲁克是怎么回事呢?”
“是个路过此地的私酒贩子,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这之后,大家都静了下来,爱达·弗雷低声啜泣,其他的人在安慰她。蓝思警长静静地在庆祝他的胜利。我离开了他们,和曼尼·席尔斯一起走到外面的街上。
“你今天可拍到好些精彩照片了,”我说。
“可不是吗。”
“我得问你一件事,曼尼。”
他抬头望着天。雨已经停了,我猜他是在找星星。“什么事?医生?”
“你把刀子留在那里让他看到的时候,知不知道他会自杀?”
“啊?”
“一个人在把票投给他自己来竞选公职的时候,是不会毫无理由就自杀的。他自杀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他的秘密被人发现了。用胶带包着把手的刀子很特别,是不是?我不必再查报社的档案,就可以打赌说那就是两年前在北卡罗菜纳州杀死欧提世太太的那把刀——或者是一把刻意弄成一样的刀子。”
曼尼·席尔斯沉默了一阵,最后他说道:“是欧提世干的,医生,他杀了他的太太,嫁祸给闯进他家找食物的一个路过的流浪汉。他们把那个流浪汉吊死了,他是我哥哥。”
这下轮到我无话可说了。等我再开口的时候,我说:“所以你也跟着欧提世北上,在大选投票日找上了他——就是在他希望有个新的事业和新的生活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