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床上欺负起来,会不会特别有意思?”盛如绮津津乐道,虽是看着夏安这样说,但不知怎么,满脑子想的却是另一个女孩。
盛总还不知道,当着人家的面说想睡人家老婆,这样更有意思。
叶矜正握着玻璃水杯的手,稍稍紧了紧。
盛如绮转头看向叶矜,才发现对方沉着张脸,冷冷看着自己。
莫名被股低气压笼罩着。
瞧叶矜这反应,盛如绮笑咧咧开着玩笑,“你不是也看上她了吧?”
叶矜盯了盛如绮片刻,眸底似是波澜不惊,什么也没说。
“也是,能让你看上的人,估计还没出生。”盛如绮调侃说道。她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跟叶矜聊这方面的事,简直是自找没趣,要知道叶矜可是出了名的不食人间烟火。
叶矜就算一辈子一个人,盛如绮也不会觉得稀奇。但叶矜如果真的一辈子一个人,那她对叶矜的内疚,或许永远也消散不了……
盛如绮打心底希望有人可以收了叶矜,不是一天两天了。
夜场光影交错。
喝完最后一杯酒,夏安独自闷闷趴在桌上,有种扛不住的疲惫。其实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只是咬咬牙,又一天过去。
尽管第二天亦是如此。
生活看似往复循环,没有头绪。支撑夏安的,大概是她一直深信,总有一天会走出当下的境遇。
叶矜望见夏安此刻的模样,想视若无睹,却又下意识去关注。白天在医院,晚上来夜场,她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不用休息?
两杯酒过后。
盛如绮有点坐不住了。
叶矜见盛如绮突然起身,“干嘛去?”
盛如绮瞥了瞥夏安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妩媚动人,“你说呢?”
沾花惹草,的确是盛如绮的作风。
盛如绮有多会哄女人,叶矜很清楚。但以前的盛如绮并不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反而活得越轻佻了。
接着,叶矜便瞧见盛如绮扭腰往夏安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叫一个风姿绰约。
叶矜低头,心不在焉喝了口纯净水,寡然无味,尔后也起身离座。
有人扶住了自己肩头,夏安抬头,是个陌生女人。
虽然之前算和盛如绮打过一次照面,但夏安并无印象,她每天打交道的人太多了。
“哪里不舒服啊?”盛如绮半揽着夏安肩头,温柔得很,她暧昧注视着对方的脸。
长得的确养眼。
床下温柔,床上孟-浪。
这是盛如绮撩妹的一贯风格,偏偏不少女人都吃这一套,所以成功率也十分之高。
夏安面无表情,这种搭讪她常遇见,只是与陌生人贴得过于亲密,觉得不适,欲要保持距离。
“别动,头发乱了……”盛如绮正要伸手去替夏安理头发,发动自己的温柔攻势时。
“出去一下。”
一个漂亮的身影站在一旁。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盛如绮扫兴,她抬头一看,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这程咬金不是别人,居然是叶矜?
叶矜正低头望着夏安。
夏安推开了盛如绮,抬眸看清了叶矜的脸,她怎么又来夜色了?还在意外,夏安没太听清叶矜说的什么。
叶矜又启唇,“跟我出去一下。”
“嗯。”夏安会意,站起身,跟上了叶矜的步伐。
沙发上,盛如绮被晾下。
被截胡,还是被叶矜截胡。
盛如绮懵了,从来没有这么懵过,好半天都没回过神。一口气喝了小半杯酒,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身影,心情颇为复杂。
太稀奇了。
刚刚那是叶大小姐?
不过,盛如绮现在能肯定,叶矜跟那女孩之间一定有点什么,不简单。
走出喧闹嘈杂的夜场。
晚风渐凉。
两人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下。
夏安见叶矜一路没说话,就主动问,“叶总,有什么事吗?”
除了在必要时候,夏安还是更习惯叫她“叶总”。叫名字太亲密了,而她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
为什么?叶矜看到盛如绮暧昧撩着夏安的头发时,就这样做了。
穿着无袖裙子有些许凉意,夏安摸着胳膊,静望叶矜,等她回答。
“不是说在学校做实验吗,怎么在这?”叶矜终于开口。
不过这个问题问得显然多余,做实验无非是夏安搪塞不回家的理由罢了。
“那只是说给姥姥听的,而且,你知道我在这边兼职。”夏安也是如是解释。
瞧着这张清纯不谙世事的脸,叶矜差点以命令口吻说出“以后不许来了”。
但对方的私生活,无权干涉。
“你怎么在这?”
“跟朋友一起。”
“那你找我有事?”夏安再度问叶矜,想起刚刚的情形,她咬咬唇朝叶矜笑了笑,试探问道,“你是不是怕我被人吃豆腐?”
毕竟,叶矜帮她解过好几次围。
夏安此刻脸上还是挂着纯真明媚的笑,叶矜见她这副模样,一时懒得理会。
明知道盛如绮是想占她便宜还不赶紧保持距离?再不推开,叶矜看盛如绮那架势,恨不得下一秒就抱着吻上去。
“我没那么傻。”不管怎么说也是来自叶总的关心,夏安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会保护好自己的。”
叶矜依旧不语。
夏安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两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夜色沉寂,偶有汽车驶过。
一辆,两辆……
“什么时候有时间?”
“嗯?”夏安望了望叶矜。
叶矜低声,“晚晚想见你。”
“过些天,我今天和晚晚打过电话,已经跟她说好了。”夏安解释过后,凝视叶矜一阵,见对方沉默不语,夏安以为也就这些事了,“没事我……”
“不舒服?”叶矜忽然问。
她听夏安嗓音沙哑,又神色疲倦,刚才还在桌上趴着一动不动,跟生病了似的。
虽然听似漫不经心的一问,但却激起了夏安心中的暖意,她没说话,而是眉眼含笑继续望着叶矜。
叶矜也直视上夏安双眸,干净清澈,笑起来时眼睛像会说话,只不过姣好的面容略显苍白。
两人发丝都被晚风拂得稍稍凌乱。
叶矜见夏安迟迟不回答,只是直笑着,不禁问,“笑什么?”
“没什么。”夏安嗓音依旧沙哑疲倦,慢悠悠说道,“就是觉得,叶总其实挺会关心人的。”
夏安话里有话。
从上次叶矜带自己回家,给自己准备药膏,夏安就感觉到了,她是个温暖的人,可偏偏表面裹着层冰,像一道透明屏障,让人想靠近又无法靠近。
会关心人?叶矜并不表示赞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评价自己。
夏安的笑容还是掩不住疲惫,叶晚平时发烧时也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一大一小真的像极了。叶矜想着,下意识就抬起了手,跟平日摸叶晚一样,将手心覆在了夏安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