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两个证人
白晓文回头一笑,血神宫的人群中,便走出了一个年轻女子。
左云轩见到这个女子,像是被敲了一闷棍,惊声说道:“阿娇,你怎么会跟血神宫的妖人混在一起?”
随即左云轩扬声向众人介绍道:“各位同道,这女子是我门下弟子,名叫屠梦娇。洗剑谷一战,幸好有老夫、吴昂师弟二人竭力护持,才让她逃出生天。五日之前,阴妃、白文潜入昌西城,吴昂师弟惨死,我这女弟子也失踪了。原本老夫以为她已经遇害,不料竟被血神宫妖人掠去。”
顿了顿,左云轩对屠梦娇说道:“阿娇莫慌,此地正道群雄云集,为师必定会将你救出来,回归无量剑宗门墙。”
白晓文心中暗道,左云轩这老贼当真反应神速,这番话连消带打,除了隐隐的拉拢之意,还提前打好了铺垫。这样一来,无论屠梦娇说什么,真实度先要打一个折扣。
白晓文道:“屠姑娘,就请你将五日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来。”
屠梦娇低头说道:“当日我和吴师叔,遇到了白公子……”
她将白晓文与吴昂约定的经过说出,随后说道:“吴师叔是不是被师父杀死的,我没有亲眼看到。不过,他当晚确凿是去质问师父,有没有指使断水山庄灭门之案。而白文公子,一直在西风客栈之外,断无一丝作案的可能。”
“在事发之后,白文公子便说,师父杀了吴师叔,还伪造血书嫁祸给他……然后我懵懵懂懂地跟着白公子往城外跑,耳中听到许多人在喊吴师叔遇害,捉拿凶手白文……”
说到这里,屠梦娇已经是泪如雨下,迷蒙之中看着左云轩道:“师父,吴师叔不是白公子杀的,难道真的像白公子说的那样,是你杀的么?”
左云轩重重哼了一声:“糊涂!你怎会被血神宫的妖人蒙蔽,白文这小贼,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师父多年的恩德都忘了么?”
正道群雄略微的沉默之后,便是议论纷纷。
“各执一词,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看白文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抬出了无量剑宗的弟子做人证,这……”
忽然有人高声说道:“不对,这小娘们分明是春心荡漾,中了血神宫妖人的美男计,才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勾当。我记得在西风客栈酒楼之中,这小娘们就曾替白文开脱。一对奸夫淫妇,好不要脸!”
说话的正是徐全。白晓文心中暗恼,这老匹夫当真可恨,当初在昌西城郊外,真该优先杀他,哪怕多付出一点代价也值得。
徐全这话一出,顿时正道群雄纷纷应和,对着屠梦娇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主要是左云轩的名望很高,平时的形象经营得太好,众人无法想象,这位正道大侠,一派掌门,也能做出这种事来。
屠梦娇出面作证,主要是吴昂长老平素对她确实爱护有加,她不忍吴昂死不瞑目,也不愿看到白晓文被人冤枉。为了作证,她已经鼓足了勇气,此时被众人咒骂,顿时眼泪横流,只觉天下之大,无自己的容身之地,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屠梦娇的手腕,屠梦娇抬头看去,却是血神宫主顾玉怜,一张脸美艳不可方物。
“别急,白总管做事极有章法,不会做无用功的。他既然让你作证,就有把握揭穿左云轩的真面目,你耐心等待便是。”
屠梦娇看着顾玉怜温和的面容,不知怎的有种找到依靠的感觉,若不是这里人多眼杂,她恨不得扑在顾玉怜怀里大哭一场。
白晓文轻咳一声:“左云轩,刚刚只是第一个证人,证明我不在场,不是杀人凶手。不过看来,对于这个证人,你们是不信的了。”
左云轩哼声说道:“我那糊涂弟子,不知道被你们灌了什么迷药,竟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天下群雄,眼睛雪亮,自是没人会中你的奸计。”
白晓文笑道:“那好,现在我请出第二个证人。”
左云轩心中有一丝慌乱,不过也唯有硬着头皮等待。
血神宫人群中,乔蕊走了出来。
左云轩一看之下,心中大定,冷笑道:“白文,此人分明是你的侍女。她出面作证,谁能信服?”
白晓文笑着道:“不,作证的不是她。”
众人都露出奇怪之色,听着白晓文缓缓说道:
“我这侍女天生阴阳眼,能沟通生死。恰好吴昂长老死亡没有超过七日,尚未往生极乐。下面,就请吴昂长老本人的魂魄,来做第二个证人,指明真凶!”
此时虽是下午,但白晓文这话说出来,却是阴气森森。
群雄后颈发凉,看着白晓文,将信将疑。当然,怀疑者居多,毕竟人死如灯灭,招魂之说实在太过牵强。
但是,见过白晓文异术手段的人,却不免多想。白晓文既然能驱使尸体作战,为什么不能沟通鬼魂?说起来,貌似是前者的难度更大呢。
左云轩厉声说道:“邪魔外道,满口胡言。白文,你是想找死么?”他长剑一振,就要动手。
忽然阴风乍起,红裙舞动,阴妃不知何时站在了场中。她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事情说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血神宫仆众纷纷高喝,支持乔蕊作法,澄清真相。还有人对着左云轩讥嘲不断,说他心虚云云。
左云轩暗自咬牙,却不敢和阴妃翻脸动手。他侧脸看了一眼明王,见到后者没有任何阻止阴妃的举动,心中暗怒。
乔蕊得了阴妃的庇护,自是放心施展。她走到四辆车载的棺材之前,指着第二口棺材道:“吴昂长老的尸身,就在这一口棺材里面吧?”
赶车的仆役闻言一怔:“你怎么知道?”
乔蕊微微一笑,明艳动人,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瘆人:“我听得到哦。”她的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吴昂的棺材板上。丝丝缕缕的阴风,拂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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