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斗地主?”

宗启颢的声音出现在祝斯宁后面,祝斯宁瞬间挺直脊背:“对的,陛下要玩吗?”

越是大场面,越是要冷静,祝斯宁很快收拾好散落的纸牌,迅速洗好,另外一边的范充容似乎也意识到这个游戏名大有问题,站起让位置时踉跄了一下。

徐淑妃收了笑,略微垂下眼,另一只手抓着王昭仪,再没有其他动作。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宗启颢轻微的脚步声。

“朕还没玩过这个游戏,阿宁似乎没有说过。”宗启颢顺势坐下来。

“因为人不够,要有三个人才能玩,”祝斯宁再次洗了一次牌,“陛下要不是要不要试试?我和陛下组队?”

祝斯宁紧紧盯着宗启颢的动作。

“好啊。”了解了规则了以后,宗启颢看向祝斯宁,“是可以互相看牌吗?”

“不可以。”祝斯宁拒绝。

“这样也能赢吗?”宗启颢有点怀疑。

虽然祝斯宁的计算能力很强,但玩心计这种事,祝斯宁绝对玩不过徐淑妃。

“当然可以,”祝斯宁点了点自己手边的银钱,“陛下看到没有,这是我一个下午的战绩,只有跟着我,我喝汤,陛下就有肉吃。”

王昭仪听不太懂这话:“难道不该反过来吗?”有祝斯宁在肯定是他赢大头。

祝斯宁已经为自己规划好路线:“因为我要尽力辅佐陛下。”然后让他不要记仇。

他看向徐淑妃,努力暗示。

徐淑妃拿牌的手不受控地抖了抖,微微撇开头,假装认真看牌。

反正这局都是要输的,虽然说原本赢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但她还是要努力玩的,争取有点进步,要不然那么多钱都输掉了,她就真要和范充容一样,来买刘美人的本子钱都没了。

范充容认识到自己犯了错,尽力救场,飞快给祝斯宁和宗启颢添了茶水,在一边为他们鼓劲。

带宗启颢连赢三局以后,宗启颢对地主之位产生了好奇:“就不能两人一起当地主吗?”

“不能……吧?”祝斯宁硬生生转了个调。

宗启颢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坚持:“那算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察觉到宗启颢态度平静,范充容也放松了很多,其实她心里还有些窃喜的,宗启颢坐在她的位置上,每次都能从徐淑妃那里赢到钱,要是等会他不要,那么……

刘美人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对策划本子的热情减了很多不说,价格还水涨船高,让她的荷包着实有些吃不消。

将带来的钱都输干净以后,徐淑妃放下最后一张纸牌,表示不玩了。

不论她是地主还是农民,都只有输的份,特别是宗启颢熟悉规则以后,玩起来并不差。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臣妾宫中还有不少杂务需要裁断,就先行告退了。”

徐淑妃带着王昭仪柔柔一礼。

范充容也跟着想要告退,只是在离开前,她还有一心愿未了。

顺着她的目光,祝斯宁视线定格到宗启颢手边。

祝斯宁:“……”看来范充容的财务是真的很紧张了。

不过这是宗启颢赢来的,祝斯宁不好替他做决定。

“陛下,您看要不要把钱还给范充容?”祝斯宁向宗启颢那边倾去。

自从他腿动不了以后,上半身的动作就变得多了起来。

一只手在半空中虚扶祝斯宁,宗启颢对这些钱数多少不是很在意,相当大方给了范充容。

范充容乐得见牙不见眼:“多谢陛下,还有殿下。”

她拿出荷包小心地将所有的钱收好,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对祝斯宁行了一礼:“殿下且安心养着,臣妾有空就来看您。”

宗启颢一挑眉。

原来范充容也不是单纯地只会嘴快。

日渐西山,几位后妃离开后,骤然安静下来以后,祝斯宁便觉得有些疲倦。

丢了纸牌趴在桌上对着窗外的余晖,祝斯宁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宗启颢离开吩咐姜伟几件事,一转身就看到祝斯宁趴在桌上,余晖将祝斯宁的影子拉伸延长至他脚下。

殿内些许装饰在落日下闪耀令人目眩的光点,与天边的晚霞相衬,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雾霭。

宫殿高大圆柱挡住日光,宗启颢靠在圆柱上愣神了一会,缓步走向祝斯宁。

“阿宁——”

祝斯宁揉揉眼睛,从桌上迷迷糊糊直起身:“陛下?”

“别睡,晚上要睡不着的。”

“我只是想眯一会。”

祝斯宁半边脸还挂着些头发,宗启颢替他整理好,给他倒了杯水:“醒醒神。”

祝斯宁看了眼杯子,没动:“为什么是喝白水?”

宗启颢:“……”递了那么多次的热水的你难道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吗?

宗启颢:“喝茶如何?”

祝斯宁:“已经喝了一下午了。”

“那你要喝什么?”宗启颢耐着性子问。

“不知道,”祝斯宁想不到答案,又懒得继续想,拿起杯子,“算了,还是白水好了。”

喝完水祝斯宁还是觉得有点困,抬手戳了戳宗启颢:“陛下,有什么活动安排吗?”

除了打牌和下棋,宗启颢和祝斯宁实在没有能玩到一起的活动,就算是看书,他们选择阅读的类型都不同,完全无法讨论交流读书心得。

“批奏折?”这是宗启颢自己的安排,晚饭后他会批阅一些相对没那么重要的奏折。

祝斯宁瘫着脸,面无表情:“陛下您看我像是会的吗?”

宗启颢笑道:“边境有请安的奏折送过来,似乎是秦王的,阿宁要不要看一看?”

祝斯宁立刻来了精神:“要!”

他应完,又叫人拿来纸笔:“我还要给大哥父亲写信,最近都没有什么好写,如果我写我在宫里没事就打牌,肯定要被大哥千里传书只为骂一顿。”

祝修永对祝斯宁向来纵容,居然会为这件事专门写信?难道不该支持他吗?

宗启颢不解。

祝斯宁在宫里无事,他又政务繁忙,若能在宫里找到些乐趣打发时间,他也能稍微安心些。

“打牌,是个很危险的事,”祝斯宁一脸严肃,“自制力不够的话,特别容易变性成赌-博最后导致财务纠纷。”

关于这个,陆贵妃其实是不太提倡的,所以打牌这个娱乐活动,只在后妃之间流传,其他宫人若是一经发现,绝对是要受罚的。

虽然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恶霸作风,不过祝斯宁不反对。就算是后妃,在祝斯宁入宫以前,后妃也因为打麻将输赢而积累下一些矛盾。

她们对于赌钱兴趣不大,份例比起宫人更是多了不少,甚至有些还有家里补贴,这样都避免不了。更别说那些份例少的宫人了,宫里生活枯燥,工作内容千篇一律,若是一朝把钱都输光,别说养老,等到年纪放出宫,回家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