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土曜日
唐止抱怨:“犯规……”
下一秒,就被人拽了一把。
女鬼朝下扑了个空。
丘仔逃出别墅,开车离去,游戏又给屋内的玩家生成了一个影子。
好在顾萌及时赶到,匆忙拽着唐止进入最近的房间。
靠房门挡了一阵女鬼的攻势,几人完成了剩下的步骤。
影子回到杀马特小伙身后的那一瞬间,骤然消失。
*
小伙挥了把额上的汗水,由靠坐在柜子旁的姿势滑倒在地,四肢大摊,虚脱道:“太他妈惊险了,玩游戏团战时都没这么刺激过。”
危险解除,顾萌有了闲聊的心思,他解开领口两粒扣子散热,道:“你还玩游戏?撸啊撸还是什么?”
“害,我们圈不兴玩那个。”小伙语气不屑道,他捋了捋遮眼的斜刘海,向一侧拨动。
他又说:“我玩的是炫舞,当时参加人气舞团争霸赛,跟其他团PK,来了上百人观战,那场面……现在想想都浑身发抖,怪刺激的。”
“……”
顾萌心想,你混的是什么圈?
葬爱圈?
薄晔推门进入的时候,看到了安然无事的三人。
他先对顾萌和小伙道了声谢谢,然后去捞唐止,面对面地将人抱了起来。
他拍了拍唐止的背,轻声道:“怕不怕?”
长手长腿的男生松散地挂在男人身上,毫不掩饰地点点头。
虚惊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就这样,他也不忘记恨道:“那个人最好别回来……打死他……”
只是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奶味,放出的狠话听起来一点也不狠。
薄晔忍住笑,心想真是可爱,干什么都可爱,奶凶奶凶的。
“他要是真敢回来,不用你动手,留给老公解决。”
房间门口幽幽地探出一个脑袋,无声地朝里面张望。
杀马特小伙察觉到那道身影,从地板上撑坐起身,唤了声:“妹……”
璐璐看着他,眼里有着深深的不满。
小伙被她盯得心惊,逃避似的避开视线,安慰璐璐道:“刚刚没吓到你吧?不过放心,我没事,多亏了薄晔他们救了我一命,你看,大家也不全是只顾着自己的,身边还是好人多……”
“烦死了!打工仔!”璐璐突然暴跳如雷,咒骂道,“谁要听你讲这些废话?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些?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
发完脾气,扭头就走了,似乎只是来确认一下状况。
小伙低着头,塌着肩,坐在地上看上去有些颓丧。
被亲妹妹这么对待,应该是真的伤心了。
薄晔看了眼门口,淡淡道:“这样的妹妹,还不扔?”
小伙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见他抹了把脸,抬起头强颜欢笑。
“她还小,不懂事,再加上那天晚上撞鬼,对她刺激有点大,可能是还没缓过劲。”小伙为妹妹说话,道,“她原来很懂事的,我相信,等一切结束后她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顾萌脸色犹豫,有些不忍心告诉小伙实情。
唐止从薄晔身上跳下来,扯了扯衣摆,直言道:“你妹妹她回不来了。”
小伙茫然地看着他。
唐止没多解释什么,他知道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会自欺欺人地坚持自己的想法。
顾萌想到双胞胎还在楼上,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问道:“这局笼中鸟的游戏是怎么开始的?秀一和小智待在我身边,一直都好好的。”
小伙消化了一会儿唐止的话,回过神。
他看向顾萌,同样摸不着头脑,说:“我也不知道,也没发生地震什么的,那两个玩偶就在身后出现了。”
“照片中见过的那两个人偶?”薄晔向他确认一遍。
“对的。”小伙比划了两下,描述道,“一个穿蓝色的衣服,一个穿黄色的衣服,那个蓝色的,脖子上还系了根丝巾。”
“丝巾?”顾萌注意到有什么地方跟原先不同了,“什么丝巾?”
“就……”小伙回忆了一番,道,“豹纹的,还挺性感的那种。”
“秀一?”唐止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向顾萌,道,“你昨天给他系上过一条丝巾。”
午时的阳光晒得外面街边的融雪发亮,房间内也是明晃晃的一片。
顾萌只觉得藏在迷雾中的什么东西被白花花的阳光给晃开了。
他抬头,望向薄晔和唐止,在两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觉悟。
*
顾萌、薄晔和唐止朝二楼的双胞胎房间走。
此时大房子里显得空荡荡的。
跑了一个玩家,其他的该躲的躲,该藏的藏。
顾萌感到奇怪的是,就连恩瑾和安琪拉他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顾萌正想着,他们一行人在楼梯口恰好遇上了潘彼得,潘彼得满手黑灰、脸上也蹭了不少,摊着手,表情膈应地从厨房的方向走来。
“哥,去哪儿?”潘彼得打招呼道,看样子是还不知道刚刚房子里闹出的动静。
顾萌指指楼上,继而问他:“恩瑾呢?”
潘彼得牵起格子衬衫的下摆蹭蹭手,不是很愉快地说:“在地下室,安琪拉也在。”
“怎么?”顾萌朝他勾勾手,示意一起去楼上,边走边道,“他们欺负你了?”
“还不是安琪拉……”话说一半,潘彼得抿了下唇角,满脸的忍辱负重,话锋一转道,“算了,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不提也罢。”
上楼时,唐止继续道出昨天因地震而被打断的想法。
他道:“笼目歌除了字面意思外,其实还有另一种解读。”
顾萌还记得唐止说过的话,道:“你指女人和妻子的那种意思?”
“嗯。”唐止道,“如果将「め」理解成女人,「かごめ」就是笼女的意思。”
二楼过道里,从尽头窗口处打进来的阳光将一切都染上了暗影,除了几个走在其中的玩家有悖自然原理地,身后没有影子。
满屋的寂静中,唯有唐止清冽的嗓音在平缓地叙述着。
“笼女,指代的就是孕妇,因为她们在怀孕期间,怀中就像抱了一个笼子,那么,笼子中的鸟自然是说她们胎腹中的婴儿。”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出来呢?问的是笼女的生产时间,但是很不幸的是,在某个黎明将近的夜晚,笼女被人从身后推下了台阶。”
“在日本文化中,鹤与龟都是吉祥和长寿的象征,它们滑倒即意味着死亡,说明结果是腹中胎儿流产了。”
“所以在最后,才会问起站在身后的人是谁,实则是在问推倒笼女的凶手是谁。”
唐止语毕,长廊里陷入沉默。
四人恰好走到了双胞胎的婴儿房门口,都停了下来。
潘彼得无意识地在衬衫上蹭着自己手上的脏污,喃喃道:“原来童谣的背后,还有一个这么瘆人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