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佬他少年时
求你做个人!
霍弈君在心里疯狂的吐槽,可手却是不受控制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镜子里的人剑眉星目,肤色是白了些,可这也不能怪他,他天生晒不黑啊,而且他眼睛深邃有神,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卑的样子。
所以那个骗子是怎么得出他自卑这个结论的?
霍弈君还在为宁致说的‘自卑’耿耿于怀,外头的南山十分不走心的敷衍道:“对对对,我表弟天下第一帅!”虽然他觉得表弟确实帅,可就是脸皮好像比几个月前又厚了几层。
宁致哪里听不出南山是在搪塞自己?
他怜悯的瞥了南山一眼,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虽然你帅的不太明显,不过你也不用嫉妒我,回头我让我妈寄点美白护肤的产品过来,保证能把你的小黑皮保养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毕竟一白遮三丑嘛!”
南山被宁致这句话说的一脸懵逼。
什么叫‘你帅的不太明显’?
什么又叫‘你也不同嫉妒我’?
还有一白遮三丑是几个意思?
后知后觉回过味来的南山猛地瞪大眼睛,脸颊蹭地一下涨的黑红。
他憋着一股气,想找表弟讲讲道理,可一扭头,院子里哪还有表弟的身影?
一口气噎在胸口,下不去又出不来。
堵的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种感觉比之前被艾春花追着打还要难受百倍。这根本就不是艾春花那种小打小闹可比拟的,这是来自灵魂的暴击,□□的鄙视。
想到这儿,他学着他妈双手叉腰,对着自家大门怒吼道:“季尧你个王八蛋,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出来,老子要跟你单挑,今天不把你打的求爷爷告奶奶,老子就跟你姓!”
南妈妈拎着菜从院外走了进来,听到儿子的一番豪言壮语,默默地走到儿子身后,抡起胳膊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竟敢背着我欺负你弟!”
“嗷!”
南山疼的惨叫了一声,缩着脖子一蹦三尺远,确定他妈手够不到,才一脸幽怨道:“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你是三岁小孩吗?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南妈妈并非真的不疼儿子,只是有时候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在其中,再加上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还能不了解?
整个一没心没肺的憨货,跟他爸一个德行。
她把菜篮子放在地上,随手捞来椅子坐下,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表弟他……”话刚一出口,他就卡壳了。
他该怎么说,说表弟嫌他又黑又丑吗?
可他都快成年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告状,感觉有点幼稚。
可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啊!
他只是黑了点而已,一点都不丑好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也就比表弟的颜值低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南妈妈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知道只是表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便道:“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就摊开了说,别憋在心里,而且你弟年纪比你小,你是做哥哥的,让着他点儿。”
南山撇了撇嘴,想反驳说自己只比表弟大一天,凭什么总是自己让着表弟。
可这话他不敢说,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明白他.妈.的用意,他们家的好日子,都是小.姨给的,他妈回报不了,就只能对表弟更好。
站在阁楼窗前的宁致看着院子里可怜巴巴的南山,微微一笑。
这样的南山可比话本里的南山鲜活有意思多了。
话本里的南山结局其实不太好,南山跟‘霍弈君’是好兄弟,‘霍弈君’失去亲人和爱人时,‘季尧’没想放过‘霍弈君’,是南山偷偷把‘霍弈君’送到了国外。
多年后,‘霍弈君’回来报仇,南山夹在其中,左右为难,一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一边是对他很好的小.姨,尤其是其中还有南妈妈……
后来季家遭逢大难,南山为了小.姨主动去求霍弈君放季家一条生路,可那时的霍弈君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神,怎么可能会因为南山而放弃?
所以他把南山困在了自己的地盘,想解决了季家再补偿南山当年对他的恩情,不想南山得知季家家破人亡后,自杀了。
宁致屈起手指,轻点着窗台,南山算是话本中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不管霍弈君是否会遵从既定的命运,他也得先做好准备。比如,可以先改变南山的命运……
晚上吃饭的时候,南山因傍晚宁致嘲笑他的事,单方面宣布跟宁致冷战。
宁致瞅着南山看了片刻,直把南山看的心底发毛,这才收回视线,对南妈妈道:“大姨,我爸说我周一就可以去学校报到了。”
南妈妈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笑道:“这是好事,到时候你跟你表哥就是同学了,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找你表哥。”
宁致点了点头,又道:“我不打算住校,不过我也不想晚上那么晚还回来住,所以我准备这个周末去学校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到时候租下来住。”
南妈妈皱了皱眉,头一次没有无条件附和,只是道:“这事儿先不急,回头我跟你.妈商量一下。”
吃完饭南山跑隔壁找霍弈君去了。
南妈妈去给季妈妈打电话商量租房子的事儿,宁致回到阁楼,本来想继续刷题,目光无意中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笛子,想了想,他拿起笛子,走到窗前,半边身子倚着窗框,轻轻地把笛子移到唇边,对着黑沉的夜幕吹了起来。
节奏平缓的曲调悠扬地飘荡到隔壁,传入霍弈君的耳中。
霍弈君蹭地站起身,没理会南山的抱怨,只身走到昏暗的院子里,循着笛声,找到了让他念叨好久的人。
但见南家阁楼的灯火还亮着,明亮的灯火映出站在窗台之人的身影,那人低垂着头,因着距离较远看不清面容,可那熟悉的白衬衣,却是叫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觉。
自从那场火灾后,他便再也没睡过一次安稳觉。
一觉到天明是什么感觉,他早就忘了,可上次那个笛声却让他体会到了。
梦中没有挣脱不了的大手,没有无法逃离的大火,也没有摆脱不了的噩梦。
跟着霍弈君出来的南山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道:“上次还骗我说我是在做梦,原来就是他吹出来的。”
霍弈君面露陶醉,低声道:“这是什么曲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五音不全,对音乐一窍不通。
霍弈君闻言没在说话,他站在院子里,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直到一曲作罢,都还没回过神来。其实他对音乐也不太懂,但不妨碍他觉得好听,尤其是这个骗子吹的音乐能治疗他的失眠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