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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满看着屏幕上阿Q说的那句话,有些唏嘘。

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阿Q说的的确对,岭南自我厌弃,也从不曾对那段感情抱有奢望,手段偏激。

同性之间的情感都这么绝望吗?

宋满莫名有些感伤,随后又觉得自己多愁善感。

她很少会去想感情的事儿,事实上她不太喜欢有人扰乱她生活的步调以及打乱她的节奏。

她和阿Q道了晚安,盖了被子打算入睡。

房间熄了灯,窗帘合上,遮挡住了月光。

一墙之隔,楚逢秋还在和柯灵玉对话。

事实上是柯灵玉在拉着她聊天。

在刚刚岭南唱歌的时候,楚逢秋就关注着柯灵玉的动向。

她莫名的觉得,柯灵玉其实是知道的。

知道岭南在这里,也知道岭南生病。

在岭南唱完歌之后,柯灵玉突然在微信给她发消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有没有被人追过。

楚逢秋的追求者其实不少,但是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她大概明白柯灵玉想要和她说什么,就安静地当一个倾听者。

她从柯灵玉这里,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虽然柯灵玉全程都是用“好朋友”三个字来代替,但楚逢秋知道那是谁。

柯灵玉和岭南曾经是好朋友,用柯灵玉的话来说,觉得岭南是最合拍的人,因为她们从小就认识,感情还不错,她这个人有点傲气又张扬,很容易招人恨,但是岭南脾气就很温和,一直对她很包容很好,承受着她所有的坏脾气。

在当时,岭南应该是柯灵玉心中份量最重的朋友。

但是变故出现在柯灵玉成年的时候,她以为之前那个人说的喜欢都是开玩笑的,所以对那种情况真的是又惊又怒,还有些不理解,下意识的口不择言,开始了逃避。

楚逢秋问她,有没有喜欢过那个人。

柯灵玉说喜欢过的,虽然开场不美好,突兀又让人觉得疯狂,但是那个人对她特别好,把自己位置放的特别低,有时候她都让那个人不要喜欢她了,甚至会为那个人在她面前卑微的模样而烦躁,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才说到这里,阿蛮就来找她聊天了。

【柯灵玉】:其实我也很纠结,在有时候我也会特别心疼她,但是在她面前又忍不住失控

【柯灵玉】:她太迁就我,我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忍受,那种感觉有时候我自己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很恐怖,自己在她面前像变了一个人

【柯灵玉】:其实我也很讨厌那样的自己,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萌购回到从前,但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去了

【柯灵玉】:后来她生病了,她和我说要转学去国外,顺便看病,她说的云淡风轻,而我当时只想到她要离开,心里松了口气,我想时间能够抹平她的感觉,让我们再见时还能再相视一笑。

【楚逢秋】:目标达到了吗?

【柯灵玉】:没有,我没想到,她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一点儿也不知情,她没告诉我,她父母也没有和我父母说

【柯灵玉】:直到前几天父母提起的时候,我才知道她生了那么严重的病,痊愈的机会非常渺茫

柯灵玉看着手机屏幕,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憔悴瘦弱的模样。

当时听到父母讨论的时候,她像是被敲了一个闷棍一样突然。

她这两年多不去看不去听那个人的消息,就好像

从未认识。

她委婉的从父母口中打听到了叔叔阿姨说那个人最近的状态好像又好起来,还在一个学习平台直播写题,她一个一个的去试那些app,抱着期望打下“岭南”两个字。

她曾经给那个人在书签上题下过一首苏轼的词,是一首《定风波》,说她也笑时犹带岭梅香。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那人名字里也有个南字,之后再一起写诗写词,就以岭南为笔名了。

她真的按这两个字试到了,也看见了那人的近况,百味杂陈,不知怎么说才好。

【楚逢秋】:那你要和她叙旧吗?

【柯灵玉】:说实话,有点不敢

【楚逢秋】:你还会有不敢的时候?

楚逢秋还挺惊讶的,柯灵玉那个恨不得日天日地的性格,还有会有不敢做什么事情的时候。

【柯灵玉】:其实我还在心里埋怨过她生这么重的病为什么不来找我,之前还说喜欢我

【柯灵玉】:后来我想想,她可能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不敢找她,就像她不敢找我一样

【柯灵玉】: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楚逢秋】:怕她再一次赖上你?

【柯灵玉】:可能是吧,很怕被她当做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那太沉重,我不想她为我而活,当我是自私也好,我不想让她变成我某种不得不承担的责任,然后被干扰之后的生活

【柯灵玉】:但我真的想让她好好的活下来

楚逢秋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最后还是打出了一句话。

【楚逢秋】:如果不想留有遗憾的话,还是把想要做的事做完吧。

楚逢秋偏头,看着墙上的壁纸,想着墙那边的人,眉眼带上温柔。

柯灵玉没再回话,楚逢秋关了手机,充电关灯睡觉。

别人的事,还是要别人自己想明白才行。

*

放假回来的班级,充满着一种奇怪的又向上又丧的氛围。

早读结束之后,大家把作业一张张的交上去,宋满在早读完之后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楚逢秋送完卷子回来,看见宋满趴在桌上睡,把手放在了宋满的手里。

宋满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到冰凉凉的柔软的手,就知道是楚逢秋回来了,也没睁眼,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睡过去,用楚逢秋的手给自己手降温。

楚逢秋也趴在桌上,看着宋满的睡颜。

宋满睡觉的时候那种锐利的感觉被大大的削弱,看起来像是个文静的孩子,但睁眼的时候,又能感受到那种活力。

董雪坐在后面把两个人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总觉得非常怪异,具体哪里不对劲又有点说不上来,但是楚逢秋这跟变了一个人的样子,让她感觉到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

她做楚逢秋同桌也有差不多一个月,她不得不承认楚逢秋是挺好看的,成绩也挺好的,但是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有魅力吧,性格冷的要死,特别假惺惺会装模作样,别人还说她有亲和力,她看可不见得。

但是这个宋满一来,楚逢秋在她面前就跟转性了一样,估计楚逢秋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傍了宋满做靠山,现在各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