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这是大战三百回合了?

听到陌无尘口中在叫着什么之后,墨衣瞬间就有种心情易燃易爆炸的感觉。

这个陌无尘,其实是专门来搞事情的吧?!

怨不得墨云一直叫他狐狸精,他这般不知道主子身份,还能把主子给撩了的举动,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等等!

墨衣的瞳孔微微一凝。

难道陌无尘是察觉了什么,故意来刺探的?!

墨衣立刻抬手去扒陌无尘的手,奈何他攥季君泽的手攥得死紧,他一用力拽,季君泽就跟着皱起了眉头,让他当下就不敢再使劲儿了,只能就那么就着这个姿势去给他诊脉。

陌无尘的脉象晦涩沉重,虚浮不定,的确是神魂受损,意识不清的脉象。

他竟然真的是昏迷了。

所以,他的确不是故意的。

然而,墨衣总是觉得有什么似乎不对劲。

“主子,我们得把他送走!”墨衣脸上露出来了几分戒备,甚至是警告:“如果陌无尘当这是察觉了什么,来凌家刺探,那么……”

季君泽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低头看着陌无尘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眼中滑过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管之前的那次维护,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命运相连,陌无尘不得不为之,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这个人既然选择了他一次,那么,他就不妨认认真真地信他一次。

以陌无尘的性子,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大抵就会一直这么一路走到黑了。

所以,他其实并不怕陌无尘打探什么。

就算陌无尘最后真的背叛了自己,又或者是一早就憋着劲儿地想要使坏,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他从始至终都没能发现陌无尘的不对劲,然后败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对他太好了,好到了他的脑子都被迷惑成了智障了。

季君泽轻笑着掰了掰陌无尘的手指,对于他近乎偏执的力道不怒反笑,只饶有趣味地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刺激的一场赌博,赌注就是他的性命。

赢了,就是同生共死。

输了,就是一起下地狱。

每一个选项,他都喜欢。

当然,在死之前,他会把魔宫里的所有人都摘出来。

这既是为了原主,也是为了自己——魔宫的这些人,无论过去做过什么,将来又要做什么,就凭他们对他和原主的这份好,就足以他为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季君泽抬头看向了始终谨慎戒备的墨衣,摇了摇头,垂目浅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分得清轻重,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毕竟跟常人不同,如果有一天我开始分不清轻重了,那么,就离死不远咯。”

墨衣被季君泽对生死的看淡弄得呆了呆,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间对自己之前的戒备和谨慎后悔至极。

一个往日嚣狂恣意的强者,如今沦落到多几步就会喘息不停,稍稍运动过度,就会吐血不止的地步,除了给自己找点儿乐子,还能有什么愉悦可言?

他之前还警告墨云不要干涉主子的决定,自己这会儿却竟然开始指手画脚了。

“……主子!”

墨衣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神色,半跪着,恭敬地弯了弯腰,垂下了头颅,露出了脆弱的脖颈。

“主子想做什么都可以!血卫永远都只是主子手中利刃,愿为主子披荆斩棘!”

季君泽被他的郑重逗笑了,却很快就收敛了笑意,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说罢,声音又变得愉悦轻快了起来:“起来吧,一会儿团子该回来了。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是!”墨衣默默地在心中露出了一个怀疑的表情,并不觉得那丫头会被他一个凝重的表情吓到,却仍旧恭顺地站起了起来,垂手立在了一旁。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软塌上的陌无尘,眸子里的情绪,已经从最开始的排斥,变成了一片淡然。

性格可能有问题如何?

不听话如何?

正道又如何?

只要主子喜欢,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调教好了……

也不是不可以放在主子身边!

团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

墨衣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哥,她哥正抓着凌大哥的手不断呢喃,而凌大哥呢?他……他竟然在把玩她哥腰间的玉佩,诡异地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甜品……我做好了……”

团子迟疑了一下,小小声地说道。

然后,她就看到,就在她出声的瞬间,刚刚那种诡异的气氛,忽然间就破碎了,墨衣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肃模样,凌大哥也仍旧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贵公子姿态,而她哥……躺倒昏迷得一派安然。

之前的一切,就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团子茫然地看着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墨衣和季君泽,懵逼了好半晌才道:“药……还喝吗?”

季君泽的表情微微一滞,眉眼间浮现出几分厌弃之色。

他还以为……至少能够拖够一刻钟的!

“主子,喝药。”

被骤然提醒的墨衣,果然用了最快地速度走向了桌旁,甚至一阵风似的从团子身边刮过,便已经一手药瓶,一手甜品地出现在了季君泽的面前。

季君泽企图最后挣扎一下:“不如回去吃?”

墨衣抿唇,把双手往前凑了凑:“主子,喝药。”

季君泽抬了抬手,将陌无尘紧攥着他手腕的那条手臂都带了起来,晃了晃,一脸认真地道:“一只手,没法儿喝药。”

墨衣闻言,同样一脸认真,建议道:“属下可以帮主子砍断陌公子的手,等主子喝完药,再帮陌公子接上,保证不留半点儿痕迹。”

季君泽:“……”

团子:“……”

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季君泽无语地抽搐了一下嘴角,然后无奈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拿药瓶,手指推开了瓶塞,一股浓郁的药味儿瞬间冲鼻而来。

季君泽这会儿却是半点儿犹豫也没有,仰头就一饮而尽。

墨衣手中的甜品瞬间就送到了他的唇边。

季君泽拧紧了眉头,就着墨衣的手,三口两口就将甜品喝完了,然后整个人都恹恹地靠在了软塌上,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团子担忧地看着季君泽,小小声地问墨衣:“他真的没事吗?”

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他喝药了,可是,她依旧每一次都会忍不住心疼得呼吸困难。

她一直都知道,凌大哥并不只是不喜欢这个药的苦味儿,他是真的喝怕了。

每一次喝药,他总是一副灵力翻搅经脉的模样,眉宇间透着疼痛。

这个到底是什么药?

为什么这么可怕?

团子看着呼吸微弱的季君泽,总觉得他似乎随时都会呼吸停止似的,这个想法让她隐隐有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