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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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回到彭格列的时候正值午后。
日光似乎总是钟爱这一方黑手党聚集的土地, 试图以自身之普照稍微消去一些黑暗的戾气。因此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古堡山林,透过林木在土地间打下星星点点的碎光。
最先发觉鼬回归的是佐助,在彭格列城堡那一片大草坪翻着滚的黑猫在主人的事上向来拥有大型犬一般的感知, 喵喵喵叫着就撒了欢地绕着鼬的脚绕圈圈。
鼬低下身将黑猫抱起, 抬眼便剪刀撑此时理应在同他们带回来的货物先生交谈的沢田纲吉远远地从阳台上看着自己。
似乎是发现自己注意到他了, 沢田纲吉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杯子。
这是在邀请他上去了。
鼬心想, 抱着佐助往上面走去。
闻到血腥味的佐助似乎有些不安,不停扒拉着他的袖子。
当鼬想将小家伙放下去的时候它又不干了,叫得凄厉得简直让人以为要杀猫了。
鼬无奈, 只能不断顺着这家伙的毛安抚愈加娇气的黑猫, 一面朝着首领先生的方向走去。
“哟,鼬君,要来一杯吗?”
手中举着杯子的十代首领呼唤着少年, 推了推自己身前准备好的……奶茶。
“一听是给你准备的特蕾莎阿姨就准备了这个, ”年轻的首领双手撑着笑眯眯地解释,试图伸手像是鼬摸佐助一样摸摸好几天没见到的孩子的头。
鼬默默往旁边挪了一点以示抗议。
沢田纲吉自如地收回手, 放弃在这个时候撸黄鼠狼。
“话说回来, 斯库瓦罗已经将对鼬君的评定反馈给我了, 他给予鼬君的评价是……”一秒切换模式的青年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是同表情相反的冷硬,“不合格。”
*
斯库瓦罗突然打了个喷嚏。
瓦里安总部的大厅鲜少这样“热闹。”
不仅是斯库瓦罗, 整个瓦里安上层连Xanxus都闭着眼斜靠在大厅的沙发上。
上一次这样似乎还是九代目退位这群家伙商量要不要再次谋反咳咳咳咳反正不问过程最后没有就是了。
但今天和上一次不同, 大概只是因缘巧合吧,没事的高层们都聚到一起开始唠嗑。
“xi、xixixixixixi, 斯库瓦罗回来惹,”一头金发把眼睛盖得严严实实的少年仰着头坐在地上, “王子之前帮你把桌上堆着的废纸送到彭格列那边了哦。”
“那些是公务不是废纸哦你这笨蛋王子。”
抢在斯库瓦罗回答贝尔的是他的捧哏,身在瓦里安师在彭格列的弗兰。
刷刷刷三把小刀明晃晃地刺过少年人的青蛙帽子,“王子说话的时候给你资格说话了吗?”
“可是贝尔前辈又不是真的王子。”
“xixixixi王子的小刀觉得他好痒想要刺进青蛙的身体里了。”
“咦呀没想到贝尔前辈是这样的贝尔前辈,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王子而失心疯了吗?”一整句下来没有任何起伏的弗兰扭过头尝试告状,“队长——这个贝尔前辈似乎傻掉了——我可以干掉他嘛?”
“在那之前先让王子干掉愚蠢的青蛙吧嘻嘻嘻嘻嘻!”
瓦里安幼稚园(划掉)再一次开始了,斯库瓦罗扶额,突然想起自己办公室消失的那沓文件里还塞着这次任务必须填写的纸质的东西。
不过……应该没关系吧。
瓦里安的作战队长先生迟疑地想。
***
“不过就算是不合格也没关系。”
手下压着据说是斯库瓦罗交上来的不合格的评价的沢田纲吉笑眯眯地看着身前的少年,在对方消化这个消息前道,“在和你分开的时间我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在对待你的时候有些谨慎过头。”
他一手托腮一手搅动着手中的红茶,面上带着浅笑。
赤裸的日光照射在青年人的身上,这位屹立于意大利里世界顶端的教父被清和的日光削去了往日不得不做出的冷厉,说是黑手党更像是哪个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或是幼稚园的教师亦或是花店的店主……之类的人物。
啊,或许还有奶茶店的店长。
鼬在这一瞬间仿佛见到那个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少年相较起十年后的自己更多一份稚嫩与青涩,看起来就如同一只草食动物,但在面临危险时却又凶狠可靠。这晃神只在一刹那,原本的感官便又重新回到言笑晏晏的教父身上。
“所以我和山姥切先生商量之后决定了,”他说道,“既然鼬君想要知道,那么作为大人的我们也没有阻止你知晓的权力。”
“不过比起我来说,想必让山姥切先生亲自告诉你更好一些吧。”
青年如此说道,目光越过鼬看向他身后。
鼬感应到什么一般转过头去,穿着一身军装样式披着白色斗篷(大概?)的山姥切国广站在阴影之中,似乎已经等待已久。
*
“开门见山地说了。”
端坐于对面的男性侧了侧脸,从斗篷下露出半张脸,目光从鼬的身上一闪而过,“我是你母亲的……旧交。”
突然被开门见山的鼬还有点懵逼,复读机一样重复对方的话语:“旧交?”
“更准确地说,是家臣。”
见鼬似乎并没有被吓到或者显示出接受不能的表情的付丧神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
“就我所知……母亲并非出生于世家大族之人,”鼬皱了皱眉,对山姥切给出的解释提出异议。
“这是因为主君……也就是你的母亲的[个性]。”似乎早知如此的付丧神给出解释,“她的个性是刀剑召唤。”
“而我,山姥切国广,就是主君召唤出的刀剑付丧神之一。”
也就是说,是那个存在于日本历史中的[山姥切国广]。
他在心底补充。
是个赝品哦。
山姥切国广顿了顿,“当年主君因为意外去世,失去灵力来源的我们也不断消散,直到今天只有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而我还苟且生存到现在的原因就是你,”他绿色的双瞳直视着年少的鼬,语调是连自己都惊异的轻柔,“主君知道自己将会身亡之前给我留下了最后一道保护符,让我能够留存到现在。”
“而至于你疑惑的问题,在此之前沢田已经传达过了。”
在鼬面前沉默而可靠的付丧神露出一抹几乎可以称之腼腆的微笑,又在转瞬之间闪过。再抬头看去的时候依旧是那个一脸严肃的长辈。
鼬借着低头啜茶的动作,掩饰了藏在嘴边的一抹笑意。
他借机打量着山姥切国广,目光从对方新穿的白色斗篷到露出的金色短发,又到碧绿的双眸。付丧神一如既往地嘴唇轻抿,只从面色看不出心绪,但少年依旧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紧张。
这条信息反馈到鼬的神经的时候他愣了愣,伸出手端起茶杯,对方的微动作更昭显了正在紧张的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