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说向渡钻了牛角尖,而且钻得是很弯弯绕绕的牛角尖,可他却也从那牛角尖里出来得快。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睡过头,边沣没有叫他,他差点错过好玩的海边项目的时候,向渡想,这特么哪里是爱情?
爱情要是这样,就完犊子了!
起床刷牙洗脸,回自己房间拿了泳裤。
当向渡穿好泳裤嘚啵嘚啵跑到沙滩,还以为项目都快完了,幸好游戏项目才进行到一半。抽奖环节还没开始,他还有机会可以一起玩。
虽然他怕水,但是在沙滩上也有很多好玩的活动。
沙雕就是他热衷想做的事情,算是从小的梦想。
心说先是建一栋别墅,还是城堡,结果后头跑偏,成了如何把自己埋进土里。
穆扬撑着巨大的遮阳伞走了过来,已经满身大汗的向渡抬头看了一眼,“这伞够大的,你哪儿找来的?”
“边总给我的,”穆扬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和占易阑喝着饮料的边沣。
穆扬抓着这伞,摇摇欲坠,两人把伞插/进土里,为防止遮阳伞倾斜,还特地在扇柄处垒了一个小土包。
有了穆扬的帮助,埋自己的大业很快就有了进展。
只要坑挖得够大,就能够把自己埋进去。
最后,向渡只剩下一个头在外头,身上全被细密的沙子掩埋,穆扬给他的土堆做了一个造型,像是骆驼的驼峰,有两座山。
沙子下面是很凉爽,可埋久了觉得气闷,而且恍恍惚惚间,向渡感觉身上一沉,猛地一抬头,就看到边沣居然坐在埋着他的土堆堆上,而且刚好坐在驼峰中间。
玛德,怪不得沉的慌。
“边总,你做什么?谋杀啊?”向渡从土里把手钻出来,揪住边沣的腿,想把他揪下去,边沣转过身子来,故意不从沙堆上下去,两人隔着沙堆缠斗起来。
“咳。”
占易阑的声音从边上响起,向渡脸蓦然一红,停止和边沣缠斗,想从土坑里坐起来,只是他没坐起来,沙子埋得太实在,边沣又在沙子上头。
向渡也不傻,酒醒来之后,就记起昨晚的事,占易阑是百分之百的知道自己藏在被子里。
且不说那个掩耳盗铃的方法,就是草莓味的信息素占易阑也闻过,如果再不知道,占易阑可能就智商有问题。
尴尬,让人四肢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尴尬。
边沣只是笑着,捉住向渡从沙堆里钻出来的双手,像是抓着缰绳似得,抓住。
“你你你,放开!”向渡怒道。
边沣笑着没松手。
“要是边总欺负你,你就给我说,我给你找场子,”占易阑不知道哪里来的豪气,突然就放下狠话,然后让呆在一旁的穆扬跟着他一起去玩水上滑翔的项目。
呆愣的穆扬似乎还没消化过来,就被占易阑拽走,占易阑一边走一遍说,“你留下来当电灯泡啊?”
穆扬看向向渡,满脸不可思议:“啊?”
向渡侧过头没有回应。
遮阳伞下,只有两人,而且他这个位置靠边,还有两个后来推过来的冰柜作掩护,不引人瞩目。
边沣从土堆堆上下来,向渡被土堆加边沣的重量压得满面通红,从土里爬出来,满身沾满沙土。
“占总……”向渡喝了一口边沣递来的冰维恩矿泉水,一口灌下去一百块,可惜他自己不知道。
边沣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向渡又说:“占总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刚刚听占易阑的话,怎么有一股子娘家人的味道,他脑筋没有转过来。
“你觉得呢?”边沣反问。
“他是不是弄错什么,以为那你和我那什么,”向渡舌头最容易打结,一紧张就像是嘴里含了东西似得。
“那什么?”边沣故意问。
“就是……那什么啊!”向渡粗声粗气,瞪了一眼边沣,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非要问。
边沣赶紧顺毛,眼前青年可太容易炸毛。
“嗯,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向渡刚刚被顺下来的毛瞬间又炸开了:“你怎么不解释解释啊?”
“我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把你藏床上?”边沣似笑非笑。
向渡一口口水给自己噎住了,连咳三声,边沣赶紧给他拍了拍背顺气,“怎么还能自己呛到自己?”
向渡说不出话来,他只想给自己一脑崩,将来流的泪,就是在昨晚脑子进的水,“那可怎么办……?”
“就这么办,”边沣将。
“啊???”向渡瞬间眼睛睁得像是要掉出来似得,有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你刚刚说什么?”
边沣眉眼眯起来,露出笑容,像是一只老狐狸,“你我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向渡只觉得脑子像是宕机,看着边沣,像是只呆兔子。
有些许沙子落在他的睫毛上,看起来傻傻的,身上的皮肤部分被阳光打到,白得像是雪似得。
边沣说:“你怎么还傻了呢?当然是试着要不要谈恋爱。”
向渡的表情可以用惊悚来形容,谈恋爱?他脖子僵硬,只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坏掉了,下意识开口反驳:“我才不傻。”
“嗯,不傻,我说错了。”
向渡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傻傻的盯着边沣。
边沣开口解释:“你看,我们信息素契合度那么高,还互相有依赖症,试一试也没有什么损失,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向渡满脑子都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红。
半响,向渡才吐出一句话:“你是说,我们试着交往……?”
“是的,你没有听错,”边沣一锤定音。
向渡努力消化这话,心仿佛要跳出嗓子口,向渡昨晚还想东想西,心里不舒服,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档口,边沣居然、居然和他表白了?
这算是表白吧?
边沣用这种温柔的笑,说出这样的话,脸上没有很大的波动,向渡简直觉得他像是说“一起吃饭”这种话似得。
可向渡不知道,边沣其实是想用这种“淡然”来掩饰他自己的慌张,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跳得比谁都快。
向渡现在反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了,变得迷迷糊糊起来。
边沣起身,从冰柜里拿出早就冰好的冰淇淋,递给向渡,顺带拍了拍他身上的沙子,沙子从他那一身娇皮肉上簌簌掉落。
边沣笑着说:“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挖了一勺冰淇淋往嘴里塞,向渡挠了挠头:“边总……”
边沣立刻打断他的话,说是问他为什么还没改口,但也担心向渡会拒绝,想先发制人。
“为什么还没改口,不是都说好了吗?”边沣还惦记着那一声沣哥。
改口,改什么口?
向渡噎住,思维一下被带走,心说如果真的是交往,那改口是不是要叫“老公”“亲爱的”“老婆”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