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古格王朝

与村子相邻的山上就有很多清修用的山洞, 修行的人住进去,要修行多久,就要多久不能出山洞。山洞里的生活清苦寒冷,而且十分寂寞,所以大家又会在修行前面加一个“苦”字。

康珠姐姐这么一说, 家人都非常心疼,扎西劝道:“也不一定非得这样。”

康珠姐姐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只有三个月, 我捱得下来。”

刘景文终于弄明白了康珠说的苦修是什么意思, 顿时变了脸色, 想握康珠的手又不敢, 自责地说:“都怪我, 如果一定要苦修, 就换我来!”

康珠笑着摇头:“当初许愿不嫁的是我,不能由别人替的, 你去修行也没用。”

刘景文失望地喃喃道:“不能替吗……”

阿爸阿妈他们看看两人,没有戳破康珠善意的隐瞒。

其实两人要结为夫妻,刘景文是可以替康珠的。但是男人比女人心躁,康珠怕他忍受不了那种寂寞, 他又是内地过来的, 心疼他受那严寒的苦。

虽然心疼不舍,但康珠已经做好决定,阿爸阿妈他们也不再阻拦。

睡前, 阿妈问刘景文要不要去康珠屋里睡,刘景文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用力摆手:“不用不用,等、等结婚以后……”他说这话时都不好意思看康珠。

萧陟在旁边笑他腼腆迂腐,还逗了两句,结果阿妈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那扎西还是回自己房间吧,让景文和萧陟睡客房。”

萧陟:“……”

萧陟和扎西两人面面相觑,颇有种无妄之灾的感觉。

吃过晚饭,趁着天没黑,两人一起去山里打水,一人挑了个大扁担,一边走一边聊康珠姐姐的事。

“扎西,我听你的意思,康珠姐姐这个苦修不是必须的,那她为什么还要主动要求受这种苦?是为了心安吗?”

扎西叹口气,“心安还是其次,姐姐主要是为了家里的面子。我们这里的人,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姐姐之前已经许愿一世不嫁,突然又改变主意,在别人看来是件丢人的事。虽说阿爸他们不是很在意别人的嘲讽,但是康珠姐姐一向为家里人着想,不想因为自己让阿爸们蒙羞。”

丢人……蒙羞……萧陟暗自长叹了口气,有种物伤其类之感。

家里房间很多,阿爸们睡最大的卧房,阿妈自己睡一间,康珠姐姐睡一间,从前扎西和才让一起睡一间,还有一间空出来的客房。

晚上睡觉前,扎西颇为不情愿地将自己的被褥从客房里抱回去,难得嫌弃了才让了一把:“你晚上打呼噜可小点声。”

才让哼了一声,“阿哥你才跟萧陟哥睡了几天啊就被惯得这么娇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扎西羞恼地在才让脖子上按了一把,逗得萧陟在一旁闷笑。

虽说不能搂着扎西睡觉,让萧陟十分遗憾,不过能和刘景文睡一间屋子,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他热情地帮刘景文铺好床铺,又出去端了两杯青稞酒回来。

刘景文很是意外,“睡前也喝酒吗?”他讪笑着挠挠头:“这里的人都太能喝了,从早喝到晚,像喝水似的。”

萧陟也笑,把加了料的酒杯递过去。

刘景文不疑有他,仰着脖子分好几口才喝完,空杯子刚递到萧陟手里,人就歪头倒在自己的被褥上,下一刻便发出香甜的鼾声。

系统商城的安眠药果然效力强劲,萧陟等了一会儿,确认刘景文睡得很沉,便起身翻起刘景文的行李。

行囊里的生活用品不多,倒是有好几个笔记本,萧陟大致翻了翻,里面多数是手绘的佛像和壁画,文字记录除了汉语、藏语,还有一种他不认识的语言。

那些素描十分精致,藏语在萧陟这个买过藏语高级证书的人看来,也写得十分地道。没想到刘景文年纪轻轻,倒是真的博学多才。

笔记里用汉语记录的多是本地的风土人情,藏语记录的多是经文,这些都算不上有价值的信息。

萧陟叫起系统,让它来看看这个他不认识的语言说的是什么,系统却也不认识:“只有宿主购买了该语言的语言证书,我才能辨认出来。”

“我要是知道是哪种语言就不需要问你了……”萧陟在头脑里说,好不容易才被解禁的系统受到宿主的嫌弃,竟产生一种羞愤的情绪,自觉给自己静了音。

他又翻了翻别的笔记,这时屋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萧陟一凛,飞快地把刘景文的行李恢复原样,然后起身开门。

原来是扎西,萧陟松了口气,把人让了进来。

“你睡了吗?我睡不着……”扎西进屋后有些腼腆地小声说。

萧陟挑眉,直接把人搂怀里亲起来,把扎西吓了一跳,一边推他一边用气声提醒他:“刘景文……”

萧陟坏笑着松开他,用下巴一点,“睡得可沉了。”

他想了想,把之前从刘景文包里找出来的那本笔记拿给扎西,就着月光翻到不认识的那页:“你认识这是什么文字吗?”

扎西对他翻动刘景文的东西感到十分惊讶,却也没有提出异议。他接过笔记本认真看了一遍,肯定地说:“这是梵文,讲的是印度高僧阿底峡在古格王朝宣扬佛法的故事。”

“古格王朝?”

“嗯,西藏从前的一个古代王朝,在阿里地区。”

萧陟回忆了一下藏区的地理,脑中灵光一现:“传说中的香巴拉是不是离阿里不远?”

扎西点头。

萧陟心中有了论断,那要寻的宝大概就是这个古格王朝留下的宝藏。

他同时大为惊喜,没想到扎西不但认识这文字,竟然还能看得懂,比系统知道得都多。他满眼赞叹,看得扎西很不好意思,“我其实也不能完全看懂,只能懂个大概。我的梵文是仁波切教的,等明天我们去寺里,如果他回来了,让他翻译给你听。”

萧陟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轻声问道:“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扎西抿嘴一笑,摇摇头:“不问。你做的事肯定有你的道理,而且,我知道你不会做坏事。”

萧陟忍不住又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把笔记本放回刘景文的行囊里。

“明天要问仁波切吗?我可以帮你把那些梵文誊写下来。”

萧陟笑着看着他,“不用。”因为扎西从不多问,让他做事方便了很多,他让系统把每一页都拍了照,回头需要的时候,直接打印出来就可以。

做完这些,萧陟问扎西:“睡不着怎么办?在这个屋里挤一挤?”

扎西看着他轻声说:“今晚和才让他们一起洗的澡,好像,没有洗太干净……”

萧陟眼睛一亮:“怎么?……”

扎西微微笑着,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亮他脸上的红晕:“我们去山上的温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