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邪魔坏道【21】

晚上八点钟,夏航一下飞机就驱车赶到夏冰洋家里,他在国外给夏冰洋买了一份礼物;一件造型别致的浅红色珊瑚挡屏。当他看到那件挡屏的时候就立刻想起夏冰洋家米白色的电视背景墙上零散的装了几盏小小的射灯,其中一盏和电视柜离的很近,中间的位置恰好可以摆下那件挡屏,红色的珊瑚挡屏被暖黄色的射灯一打,肯定特别好看。

他抱着礼物盒从电梯里出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夏冰洋家门口,按下倒背如流的密码,推开了房门。一如他所料,家里没人,他换了鞋,抱着盒子走向电视柜,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边把挡屏从盒子里往外掏一边给夏冰洋打电话。

夏冰洋挂了他的电话,他没往心里去,因为夏冰洋经常不接他电话。

他放下手机,专心摆弄了一会挡屏,把挡屏摆在合适的位置,那盏射灯果然恰好悬在挡屏上空不到五公分的距离,把灯一开,暖色灯光像雾似的洒下来,浑然天成,仙气飘飘。

夏航托着脸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艺术品,越看越满意,正打算给夏冰洋再打个电话催夏冰洋回来看礼物,忽然听到身后传出一声轻响。

他回过头,看到他常住的次卧门口站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穿着夏冰洋的衣服。

他愣了一下,连忙爬起来瞪大双眼看着边小蕖:“你谁啊?”

边小蕖木然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夏冰洋家里忽然出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且这女孩还穿着夏冰洋的衣服,这让夏航成功的想歪了,他不可置信地朝边小蕖走过去:“你是我哥的女朋友?你也太小了吧,成年了吗?”

边小蕖垂下眼睛,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个哑巴吧,喂,说话呀。”

夏航的聒噪给边小蕖造成了某种刺激,边小蕖忽然奔向门口,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夏航一愣,随即扭转了对她身份的认知:“小偷!”

他刚追到电梯间,就见边小蕖乘的那架电梯关上了门,恰巧旁边的电梯门开了,他乘电梯追到一楼,电梯门一开就在公区大堂看见了边小蕖奔逃的背影。

他拔腿就追,推开单元楼玻璃大门,看到了站在甬道路灯下的娄月和女孩儿。

“姐,她是小偷!”

夏航去过夏冰洋单位多次,和娄月很熟,亲切地管娄月叫姐。他弯腰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然后朝娄月走过去。

边小蕖见他走近,连忙躲到娄月身后。

娄月一手牵着边小蕖,一手把夏航挡在一米外:“别过来了,看你把她吓的。”

夏航急道:“她是小偷啊姐。”

娄月递给他几张纸巾:“她不是小偷,是你哥带回家的客人。”

夏航纳闷:“那她跑什么。”

娄月白他一眼:“被你吓的。”她往楼上看了看:“你哥不在家?”

夏航擦着汗说:“不在啊,家里就这女孩儿一个人,她见到我就跑,我还以为她闯空门的呢。”

娄月皱眉道:“你能不能联系到你哥?”

“我刚还给他打电话来着,他不接。”

娄月心里有些不安:“那你知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们都联系不到他。”

夏航听得出来,娄月口中的‘我们’是夏冰洋的下属和同事,他忽然紧张了:“我不知道啊,我刚从国外回来,一回来我就来家里找他,家里也没人啊。”

娄月让他别急,宽慰他说:“没关系,你哥经常不接电话搞失踪,我现在回单位看看,他或许已经回去上班了。这个女孩儿我先带走了,我看你也不会照顾她。”

娄月把边小蕖领到她的车上,跟夏航打过招呼,开车走了。

夏航站在楼下心神不宁地发了一会儿怔,还是放心不下夏冰洋,但是他联系不到夏冰洋,担心也是白担心。他也离开了夏冰洋的小区,开车行驶在路上的时候接到了梁霄桐的电话,梁霄桐说法务部有些问题需要咨询苏星野律师,但是苏星野的手机打不通,法务部联系不到苏星野,问他能不能联系到苏星野。夏航没挂梁霄桐的电话,用另一个号码拨出苏星野的号码,但回应他的是已关机。

“我去他家里看看。”

夏航很有执行力,挂了梁霄桐的电话就转了一道弯,改变路线往苏星野的家驶去。

二十几分钟后,他把车停在苏星野家门口,按了几下门铃也没人来开门,他试着推了了一下大门,门竟然开了。他穿过甬道,又被房屋门拦住,但是门又在他试探性的推开了,夏航站在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苏律师。”

没人应他,家里没人。家里没人但两道门都开着,这让夏航觉得有些不妙,他走进屋里,又往楼上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应他。苏星野的卧室在二楼,他蹬蹬蹬跑上二楼,熟门熟客的摸到苏星野的卧室门前,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依旧没有人,但是房间有些凌乱,像是被人急匆匆的翻腾过,似乎是闹了贼。

夏航顿时觉得苏星野大概是遭遇到了不测,比如被人绑架了什么的,他慌慌张张的往回走,走到楼梯口忽然发现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门大开着,从门里漏出一道雪亮的灯光。他跑过去,往里一看,看到房间里躺着一个人,是个男人,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夏航喊了一声:“喂!”

那人不理他。

夏航无由感到心悸,慢腾腾地挪动脚步走进去,站在床边往下一看,看到一张枯憋消瘦的脸,青白的脸色不像活人。夏航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慢慢伸出手探男人的呼吸,没感受到翕动,又摸男人的脖子,摸到满手冰凉,那是死人的体温。

他吓了一跳,慌忙缩回手,转身往外冲。他慌慌张张地下了楼,却在客厅又停住了,他看到客厅茶几腿上烤了一只手铐,手铐的一端拷在桌腿上,一端往下垂着,而地板上浮着一滩血......

夏航像是逃离鬼宅似的奔出苏星野的别墅,坐进车里连忙拨出夏冰洋的电话,谢天谢地,夏冰洋终于接了。

“哥!你在哪儿啊!苏律——”

他话没说完,电话被挂断了。他蒙了一下,回拨,却又打不通了,这次夏冰洋的手机彻底的关机了。

城市的另一边,棋江大桥,横跨江水两岸的大桥缀满灯火,像一条盘踞在江水之上的银龙,桥上路灯的灯光成片成片的洒在漆黑的江面上,随着微微翻涌的江水闪着粼粼的光,像是从龙身上剥下的龙鳞。夜深了,桥上的车流逐渐消失,桥下的货轮悠悠远去,江面上湿冷的晚风越来越急。

夏冰洋把车停在桥下,在江风萧索的夜里,在澄明的路灯下,沿着桥边的护栏不停的在桥上徘徊。他像一抹孤魂似的在桥上徘徊游荡,吸引了一位晚间散步的老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