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了前一晚单隽的帮助,冯南在这一环节中省心省力了很多,他把计划说给张阿姨他听。
作为搭档的张阿姨夸他,“每次和我女儿出去都认不到路,最后还是要她爸爸来,要是有小南啊,我也不愁她以后出去会迷路了。”
张阿姨还在为她女儿争取,冯南只淡笑不语。
考虑到大家是第一天,都有点累,第一个晚上,剧组提供酒店住房,仅限一晚上,明天大家的住哪睡哪就要看各自的了。
车开到酒店,下车时,冯南没注意地面,被绊了一下,从侧面窜出来的杨刚正好服了一把,“兄弟,有点虚哦。”
冯南看看地面,有个半大的小石子,默默地把他踢了出去。
“谢谢。”冯南也不反驳,他和杨刚不熟,更何况在这方面争辩,冯南不感兴趣。
杨刚看着上手插兜,抬起修长的腿,跨过台阶,走得潇洒极了。
努努嘴摇摇头,看来谣言并不是真的空穴来风。
从进剧组开始,就听人说,冯南不好相处,看着他对阿姨的态度还有上一次主动给自己送盐,也不是特别难相处,不过今个儿一看,要想关系进一步,也是不容易。
酒店住房大家都在同一层,两两睡一屋。
四个大男生抽签决定谁和谁睡,结果冯南和岑尼尔一间房。
当着众人的面,岑尼尔笑得露出八颗闪亮的牙,那一头的卷毛更使得他天真无害极了。
他主动伸出手,“请多照顾啊,南哥。”
熟悉的笑脸,冯南曾经看过很多次,是一个几乎能被治愈的笑容。
冯南静默了片刻,轻轻拍了他的手,“客气。”
任谁看了都能够察觉出冯南的态度不怎么好,看在大家的眼里,一个笑容堆面,一个冷冷淡淡,多数人会潜意识里站在那个“看着就跟个可爱的天使”一样的人。
殊不知,岑尼尔回到房间就恢复了僵色,翻脸堪比翻书。
两人在房间里时,岑尼尔就对冯南说,“必要时刻假装一下,别太当真。”
“彼此。”冯南当真连看都没有看他,拎着衣服便去浴室洗澡。
岑尼尔眉头抽抽,真是有后台强硬了,以前再怎么冷都好,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目光无意间落在冯南那张床上,床头上就是一个简单的双肩背包,岑尼尔记得,那个木盒子就是在里面吧。
微微眯起眼,诡怪的欲|望催使下,岑尼尔轻轻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同一时刻,洗头洗到一半的冯南顿时停下了动作,头顶上的水顺着发梢接连不断地滴落。
岑尼尔掏出木盒子,咔哒打开盖子,刷地,浴室的推拉门开了。
“放下。”声音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冷意。
只见推拉门那边冯南已经套上了灰色的T恤以及短裤,头顶上盖了条雪白的毛巾。
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岑尼尔,额前的碎发半掩住了冯南的双眼,一双尖利危险的眼。
岑尼尔非但没有听,甚至从里面取出一个握在手中。
“嗯,触感还真的挺不错的。你那么紧张,把蛋当你儿子了吧?哈哈哈哈。”
岑尼尔一定不知道,他的“玩笑话”道出了真相。
“别那么看着我,你也别想动粗。你猜,从你那到我这儿,够不够蛋到地面?”
他算准了距离,就算冯南再快的速度,从推拉门到床头这边,足够手上这几个小东西粉身碎骨。
岑尼尔咬牙切齿道:“冯南啊,我叫你一声南哥,有好事就知道避着我,你当初要想发上单隽的床跟我直说啊,是兄弟我都支持你!独自占着好资源算什么!亏我待你那么好!同一个练习室出来的,呆在练习室的时间还没我长凭什么!?”
“你做过什么你不清楚?”冯南问道。
“是!你和单总的热搜是我弄的,但本来是事实,还怕揭露出来吗?”岑尼尔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哼。
或许积攒的太多的怨愤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岑尼尔说话时连带着那张好看的脸都变得扭曲,哪还有天真无邪,可爱俊秀的模样。
他忽然就想报复一下冯南,也不报复过分,一个,一个就行!
说到做到,取了一个蛋,另外把盒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做过过去的好兄弟,我也不那么过分好了,看着啊,一个,等会可别哭鼻子哦。”
还没说完他就松开了手,蛋从手中脱落,呈直线垂下。
岑尼尔仿佛遇见结果,正得意地扬起嘴角,然而弧度还没有展开到一个胜利的角度,就被扼住了喉咙。
紧接着,只觉耳边“砰”地震荡声回响,后知后觉身后传来痛感。
自己竟然被提着撞到了墙上!??
对于这个认知,岑尼尔简直难以置信。
他还来不及看清冯南是怎么从五六米开外,还有床角阻隔的那端突然就飞到了自己眼前,只觉一阵风飞过就已经成现在这场面了。
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自己竟被眼前看似柔弱的男生提了起来,紧靠一只手。
而在与此同时,冯南的另一只手,安全地接住了才落到一半的蛋。
对于这个蛋而言,恐怕不是见证生死的危机时刻,而是荡到半路的秋千游戏。
发顶的毛巾早已在过程中掉落在地,安静地和毛毯相拥一起。
冯南眯着眼,看着岑尼尔由红转紫的面色,一分一毫也不愿错过。
他发尖尖上还在滴水,仿佛都能听见它滴落被毯子淹没的声音,闷闷地一声“哒”。
“我警告过你,放下。”冯南冷眼看他,冷漠的就真的像完全不认识他,甚至隐隐已经产生敌意。
冯南对很多事情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这也就造成了他对人也是这个态度,很难对人抱有十足的热情,同理很难对一个人产生怨恨。
史恶棍是一个,现在,加了一个岑尼尔。
岑尼尔越发憋涨了脸,几乎要白眼一翻,一命呜呼,冯南掐着时候松了手,冯南:“我呆在练习室的时间不会比你短。”
岑尼尔全身丧失了力气,在剧烈的呼吸,胸腔上下明显起伏着,握了握自己的脖颈,不由地要把一口气喘匀来了。
生死关上游荡一圈,估计没人比现在的自己更有体验。
难以想象,简直难以想象!?
他有过一晃眼的茫然无措,回过神来寻思,刚才那速度,那力度,还有敏感度,真的是一个人具有的?
然而岑尼尔的世界想象有限,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游离在现实,社会主义之外的领域。
他咳了咳,猪肝色的脸蛋还没有恢复。
“你要继续睡这么?”冯南回头问他。
冯南把蛋归为原位,拿着它要往浴室走,刚才被不干净的人碰了,所有要帮他们洗一遍。
岑尼尔的眼中饱含颤栗,愤懑,不甘,冗杂在了一起,冯南丢下那句话,就再也没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