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你说什么？”舒星白内心震惊不已。
然而他现在却不敢表露出什么, 虽然他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和程烽坦白, 可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他连自己是谁都还没有弄清楚,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程烽担心。
程烽定定地看了他一瞬，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吻了吻他的额头：“不管怎么样, 别离开我。”
舒星白心里一动，试探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说？”
程烽刮了刮他的鼻子，换了个姿势将人抱在怀里：“还不是被你吓的，那次在澳城, 还有之前在剧组, 再加上这次……”
他箍紧了手臂, 哑声道：“我真的是怕了你了。”
舒星白回抱住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程烽嗯了一声：“我不会让你出事。”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我瞒了你？”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程烽真的知道了什么，那他只能坦白, 他不想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就算到时候程烽不理解……
舒星白想到这里，手臂一紧。
如果程烽真的不理解, 认为是他骗了他, 那他该怎么办？
舒星白心慌不已, 他到现在才明白, 自己有多害怕失去这个人。
“听说你又接新戏了？还是瞒着我接的？”
他愣了愣，没想到程烽问的是这件事，他小心道：“小鱼哥告诉你的？”
“别管是谁告诉我的, 你就说是不是。”程烽捏了捏他的脸，大手不老实起来。
舒星白暂时放下了心，怕痒地躲着他的手：“是原导的戏，我不好推掉，而且我身体都好了，嘶，轻点……”
“是谁说听话的？”程烽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再次加重。
他哑着声音道：“这么不听话，再来一次。”
舒星白一慌，扯过被子：“真的不能再来了……唔。”
雨后的玻璃窗上带着氤氲的湿气，暧昧的味道充盈在安静的房间里。
第二天，舒星白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余小鱼拿着早餐进来：“起来了？”
舒星白一慌，连忙看了看周围。
好在程烽已经收拾好了床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放下了心，接过早餐：“小鱼哥，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余小鱼动作一顿，含糊道：“不知道，医生还没说。”
舒星白皱了皱眉：“可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你好好住着吧，如果再像那天突然晕倒了，我非被你吓死不可。”
余小鱼和他交代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能推掉的已经全部推掉了，新戏的宣传那边原导也表示理解，让他在微博里宣传一下就可以。
“你有空发个微博就行，没空我帮你发。”
末了，余小鱼试探问道：“星白，你那天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
“就是你说什么你不是你了？”
舒星白一呛，连忙放下了水杯。
“慢点。”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抛给了余小鱼：“小鱼哥，那你觉得我还是我吗？”
……又来了。
余小鱼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就开始跟他讨论上哲学问题了呢？
“算了，当我没问。”
然而舒星白不依不饶地看着他，看那架势是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
余小鱼无奈，坐到床边认真道：“星白，我觉得你最近可能是太累了，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舒星白正在疑惑他为什么说这个没头没尾的话，就听余小鱼继续说道：“其实你的变化哥都看在眼里，一开始我真的很惊讶，但是后来我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你。”
“？”
“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才是真的你。”
舒星白越听越糊涂，不过他隐约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没有打断他。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话吗？”余小鱼望着他，然而目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你说，在生命这场电影中，你是中场插进来的，也会在中场离开，你所爱的人跟你一样。”
“但是，爱是永恒不灭的，灵魂也是永恒不灭的。”舒星白愣愣地接过话头，一字一句说出口。
余小鱼笑了笑：“那时候我就想，哪里来的小屁孩在这给我灌鸡汤，我都快惨死了喝鸡汤能活？不过回去一琢磨发现说得还挺有道理。”
“反正从那时候起，我也没有家人了，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家人。”余小鱼定定地看着他，“星白，从三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纨绔不懂事，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只要支持你就够了。”
余小鱼拍了拍他：“你也真的没让我失望。”
舒星白压下心里的震惊，点点头，默默吃着饭。
等余小鱼走后，他立刻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着和这句话有关的书籍。
然而一无所获。
舒星白放下手机，垂着眸安静地坐在病床上。
有一件事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了。
他绝不是一年前到的这里。
按余小鱼的话来说，也许是三年前，也许是更早。
·
转眼又过了大半个月，舒星白实在是在医院里住不下去了，程烽想了想，只好把他接到自己在郊区的别墅里，这里地势偏远，连车都不好打。
十分适合养老。
“……”舒星白站在院子里看了看，问道，“车我能开吗？”
程烽揽着他的肩膀进了屋：“放心吧，没油。”
陈姨正好做完了饭，笑眯眯地看着进来的两人。
“您就是少爷常提起的舒家小少爷吧？快请进，我帮您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她手脚麻利地帮他找出来拖鞋，又嘘寒问暖了一阵。
舒星白道了声谢，有些不习惯这么热情。
程烽拍了拍他的背：“不用拘谨，陈姨从小照顾我，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舒星白心里一热，点了点头：“嗯。”
吃完了饭，舒星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绵绵的细雨。
程烽帮他披上了一条绒毯：“别站在这了，小心着凉。”
舒星白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声嘟囔：“哪有那么弱，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快被你养成猪了。”
他能感觉到程烽的不安，所以对于对方近乎寸步不离的照顾一直没有拒绝，他也想让程烽体会到安全感。
程烽摸了摸他腰上的肉，皱眉道：“一点也不胖，看来养得还不够。”
轰隆隆隆——
外面忽然响起了雷声，雨势陡然变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
舒星白神经一紧，忘了要说的话，下意识往程烽的怀里又靠了靠。
“害怕了？”程烽挑挑眉，抱着他亲了亲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