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你回家
咖啡店里。
“刚刚你为什么突然拉我来咖啡厅里？”柳既明面无表情地问李沫。
李沫的表情僵住了，“就是，突然想喝咖啡啊。”
“肖戎和我们一起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看完电影戎哥不是肚子疼先回去了嘛，我就顺口，没提他啊。”李沫笑得有些苍白。
柳既明审问一般的态度让他有些心虚，他承认，他是故意拉柳既明进来喝咖啡的，只因为在玻璃窗外看到了兆明跟另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喝咖啡，他想看看柳既明的反应。
没提肖戎和他们一起看电影的事，也是他故意的，他想营造出他和柳既明单独约会的场面，在兆明面前炫耀。
柳既明那时候没有开口否认，他以为柳既明也是愿意的，尽管一场咖啡喝下来，柳既明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他抬起眼睛，有些躲闪地看向柳既明，柳既明像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喝完了我们就走吧。”
“嗯。”他跟在柳既明后面出了咖啡厅。
“你先打车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去处理。”路上柳既明突然停下了脚步。
李沫愣了愣，“好。”
“注意安全，早点休息。”柳既明像以前一样说出关心的话语，语气却不似从前那般温柔亲昵。
柳既明真的变了，从他从国外回来开始，就变了。特别是在那个叫兆明的男生面前，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阴沉而隐忍。就像现在，见过兆明之后，柳既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柳既明慢慢走向了停车场，李沫突然就忍不住开口叫他：“既明。”
“怎么了？”柳既明回过头，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李沫顿了顿，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遥遥相望，“没事，你也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嗯。”柳既明点了点头，终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兆明送沈邵凡去了附近的酒店，好人做到底地帮沈邵凡开好了房，安排好一切，把前台小姐给的房卡往沈邵凡手里一塞，“拿着，赶紧进去休息。”
沈邵凡有些不舍地看着他，“小明明，真的把我扔这了啊？”
“别废话了，这还剩两百，你明天吃饭打车回家。”兆明又往沈邵凡手里塞了两百块。
沈邵凡慢慢接过了兆明递过来的房卡和钱。
“好了，我也要回家了，你今晚好好考虑一下你爸说的让你去部队的事吧，反正我觉着挺好。”兆明说，“我走了，晚安。”
沈邵凡一直杵在原地，终于是有些失落地说了句：“好吧，晚安。”
兆明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酒店门。
柳既明坐在车里，隔着车窗远远地看着兆明和沈邵凡进了酒店，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为了避开他谎称要回家，结果和沈邵凡来酒店开房。
柳既明冷笑一声，笑里又带了点说不清的悲伤，他看着兆明和沈邵凡双双进了酒店大门，在车里独自发了会呆，没有停留太久，他发动了车子，融进了街上的车水马龙和红绿霓虹中。
柳既明的车前脚刚开走，下一秒兆明就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兆明舒展了一下全身上下的筋络，松了一口气，今晚，简直跟打仗似的，终于把一切都搞定了。
兆明带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开车回了家，车速比平时稍快了些，已经十二点多了，那个女人，真的会等他吗？
兆明回到了家，快步走过家里院子，走向了大门，接近了门口，他又放慢了速度，有些迈不开腿。
终于是鼓起勇气打开了大门，他怀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看向客厅。
客厅里只有比平时昏暗的一盏灯还亮着，空荡荡的，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有。
啊，真是的，自己怎么就当真了呢，真是个蠢货。兆明自嘲地笑了笑，心里的那些波动渐渐归于平静，哪会有人，会真的关心自己，愿意在大半夜等自己回家。唯一有的，也只会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妈妈，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明明，你终于回来啦？”心灰意冷之际，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他抬头，杜梦怡正从旁边的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见到他，脸上是情不自禁的欣喜。
兆明突然就愣住了，这个女人真的在等他吗？
“知道你们年轻人爱玩，可是也不能玩到这么晚啊，都快一点了，外面很冷吧，阿姨再去给你倒杯热水。”杜梦怡拿着水杯走了过来，把水杯放到了桌上，转身又进了厨房。
兆明庆幸现在的灯光这么昏暗，才没有让她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明明，喝杯热水。”女人转眼又端了一杯温水走了出来。
兆明接过了水杯，终于忍不住开口：“谢谢你，杜阿姨。”这是他第一次用阿姨这个称呼叫女人。
女人愣了愣，很快喜笑颜开，“诶，不用谢不用谢，这么客气干嘛。”
兆明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水，“我，我回楼上了，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好，快去睡吧。”杜梦怡笑着说。
兆明快步上了楼，他怕多呆一秒，他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上了楼，他看到他爸书房的灯还亮着，门也开着，经过书房的时候有些不真切地听到他爸问了一句：“回来了？”
他停住了脚步，门里他爸正低头处理着一堆文件，他以为听错了，正想悄悄走过去，他爸又说了一句：“下次出去别这么晚才回来，我和你杜阿姨都很担心。”
兆明转头，他爸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正抬头看着他。
“......好。”兆明觉得喉咙底有些苦涩，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了过去。
他听到背后杜阿姨和他爸的对话。
“你看看你，还装正经，要是真担心就跟我一起下楼等明明啊......”
“那样不就像担心未成年晚归的古板父母一样嘛，明明都这么大人了。”
“那你还不是装作处理文件在等，还让我打电话。”杜阿姨带着笑的话语传过来。
......
兆明进了房间，终于是把那些话都关在了门外。
他回来，现在真的仅仅是为了缅怀一下母亲再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