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一段剧情
临河禁空这规矩意义就在于此,河中水冰冷刺骨很难长期停留,且水质特殊,传闻生人一入水就会往下沉,是以要想过河只能坐船。
空中的修士们俯视着水面,有人渡河一眼就能看到,若是个大魔头之流也好早做准备,不至于等到魔头到了家门口才觉得害怕。
船夫带着小船在水面上不快不慢的向前飘,片刻之后却突然感觉船底被什么托了起来,颠簸的厉害,不禁吓了一跳。
他立刻低头去看,便见到船正被汹涌而来的浪花推着向前。
船夫回头瞄了一眼,那端坐在船中正在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便云淡风轻的开口道:“这样快些。”
敢在临河之上,在这么多巡视的修士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也不知是实力不凡还是不知死活。
船夫被吓出了一头的白毛汗,怕被殃及池鱼,但所幸并未有修士再出面干预。
三日之后他们便到了河对岸,方云探指入袖,将钱袋子从袖中勾了出来,掏出了些散碎银两便交给了船夫。
船夫接过来一看,只见方云给他的银子不光是他一个人的,而是足足给了他若是坐满一船该得的。
船夫本来就没打算收惹不起之人的钱,却不成想方云给了这么多,立刻千恩万谢的快速撑着船离开了。
方云下了船,沿着河岸走了两步,却突然一回头,抬头看向身后某一点:“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总这么贼眉鼠眼的躲躲藏藏不大好吧。”
他话音一落,便不知从何处传出来了一声略带迟疑的轻咳,有个清朗的声音尴尬道:“我见阁下似乎不像是天魔城城主。”
方云歪歪头:“哦?何以见得。”
那人大约是担心自己太过无礼,被方云揪出来打,便自己显出了身形。
那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相貌颇为清秀,周身带着几分飘逸的随性,他对着方云一作辑,道:“在下云尘派子千城,见过公子。我与那城主有幸见过几面,城主惯穿黑衣,而且音容笑貌似乎也与阁下不尽相同。”
方云心道:是啊,毕竟我不是骚包。
不过巧得很,居然是那天下第一派,看来那天魔城城主不光是与浩渊宗有些渊源,与那云尘派竟也有瓜葛。
子千城又恭敬有加的问道:“敢问阁下何人。”
方云心中思量着,看了他一眼,不做答,只道:“你还想跟着看看我去做什么么。”
子千城没做声,但想来是了。方云便轻笑一声,对着他眨了下眼:“那你不如先试试看自己跟得上跟不上我吧。”
方云轻笑的时候,薄薄的淡红色唇角上翘,带着整张略显瘦削的脸都多了几丝媚意,仿佛在寡淡中画上了一笔春色。
子千城不自觉的愣了一瞬,再回神之际却见方云已经顷刻间消失在了原地,以子千城的修为,已经探查不到方云的气息了。
一离了临河水面,他果然是追不上方云的。
子千城也无奈的笑了笑,身形缓缓溢散在了空气中。
对于方云这副本体而言,日行千里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一两日之后便来到了浩渊宗山门之下。
若是让那群正道修士发现了他扛着一口棺材过来了,恐怕方云刚一走,棺材就能让他们揭了盖的轮流观摩。
方云不敢叫人知道他来了,便谨慎的收敛起气息,绕着浩渊宗快速转了起来。
浩渊宗虽然地处荒芜,周边没有什么村落城镇,但除了他们门中的群山,门派外却多是平原荒地,没什么藏棺材的好去处。
方云转了三圈才在距浩渊宗十五里地之外找到了一处天坑。
这坑看着颇险峻,直上直下,其下也是一片荒芜,方云凑到坑里一看,居然还有不少经年白骨。
却原来是还被当地人当做了乱葬岗,真是个藏棺材的好地方。
一不做二不休,方云立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石棺放下了,随即在其上禁封了一个小术法,叫凡人打不开。
他不敢立刻离开,便又不动声色的潜在了周围观察了一天一夜,见这地方确实是人迹罕至,这才放心的走了。
待到他又一路跋涉回到合欢魔宗的时候,前脚一踏进魔宫,后脚便有人道:“恭迎宗主!”
方云板着一张冷脸没做理会,拖着厚重的衣袍一路向里。
先前与祁岩风餐露宿了一整个月,这会突然分开还怪想念的,也不知那小东西最近初入门派日子过得如何。
他这次将化身放过去,纵使祁岩出不来山门,方云也可以常在边上转转,假装能看见他。
方云缓缓环抱起双臂,用狐裘毛绒绒的领子将自己裹紧了,思及祁岩不停用黑豆眼扫他的样子,下意识的勾了勾唇角。
左护法黎无霜一听说方云归来,就立刻过来了,对着方云一抱拳:“恭迎宗主。”
他一抬头便看见方云在笑,那张清冷寡淡的面孔之上仿佛冰雪初融,看得人心里痒痒。
黎无霜扫了一眼便快速别开了视线,只是心中狐疑:宗主因为什么事如此开心?
方云松开了抓着狐裘的手,背到了后面,清冷的扫了黎无霜一眼:“恩。”
黎无霜虽然心下疑惑,但是也不敢问,只是简洁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宗主走时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整理成卷宗正放在宗主的书房。并且属下已经探查到了那小畜生的大致动向,他去了正道领地后加入了一仙门。属下怀疑是正道名门浩渊宗。”
方云微微颔首,又“恩”了一声:“再探。”
黎无霜沉吟片刻,又道:“宗主走时还说,要属下探查一下为何魔宫中的消息会外露,宗主英明,属下近几日果然揪出了不少钉子,有的已经拉出去乱棍打死了,有的还在等着宗主定夺。”
方云不再看黎无霜,抬腿向寝宫中走去,闻言又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魔宫之中日子清冷,苍九云又是个拒人千里的,更加没人敢靠近,纵使有人与他交谈也都是跪着不敢抬头的。
方云与其他人无形之中便有着一层不可逾越的隔膜,若不是因为他是一宗之主,方云简直都觉得自己在被排斥。
尤其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便会格外清晰。
方云还无法适应苍九云这种连一个交心可信任之人都没有的生活,心知身边人一个个如狼似虎都要提防,心里累的很。
每次和衣上榻的时候,他便会觉得怀里空空的,格外怀念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想着他纯洁且小心翼翼的黑豆眼。
一个月相处下来,其实不光祁岩已经将方云当做了依靠,方云也在潜移默化的依靠着祁岩。
祁岩对于他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符号了,而是在这个冰冷魔宫中撑着他的一个立足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