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几位宗主都不欲与他们在此处产生矛盾,便满口应承着一定会看好自己的部下,不来这边惹事。

双方又就着这个话头,协商了一下日后如何和平共处的条款之后,云尘派掌门人才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他们最近在做些什么。

方云便开门见山道:“先前本座曾听闻,自那临河之上来了一伙妖修之后,贵域吃了不少亏。”

云尘派掌门看向他,笑了一下:“是有几个小宗门因为一些原因被找上过。故而我也听闻那祁岩有几分厉害。”

“掌门虽已经知晓他有几分厉害,却不知他日后还能更厉害。”方云说着,从袖中取出几页纸,“正巧本座宗主有些相关记载,只是古籍保存不易,不方便带着外出,故而本座遣人誊写出来了些,若诸位掌门有兴趣,不妨一看。”

之前魔域聚会的时候,自他说自己看过某本书之后,回去就把自己的谎言编成了一本书。

诸位掌门都表示有兴趣,方云便将其交给了云尘派掌门。

掌门人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之后,便将纸张递给身后的修士,叫他去交给下首的宗主。

如此传看了片刻之后,那几页纸便再度交换回了方云手中。

几位掌门人面色各异。

那几张纸中,绘声绘色的记载了两个故事,和一些妖修的传统。

其中一个故事讲的是有一位妖王受人追杀,眼看着濒死之际,追随他的其他妖修自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便吸走了他们的修为,绝地反杀。

另外一个故事则说的是新任妖王继位时,群妖来贺的样子。

这两个故事和后面记载的那些传统,似乎可以还原出一个已经逝去的族群。

无论如何,这都说明了也许祁岩所言非虚,妖王是真实存在的。

也解释了当年明明被大家认定的已死之人,为何会时隔三十年再度出现。

——他原来根本没死,而是因祸得福又得到了些机缘。

且也解释清了为何祁岩敢于如此狂妄行事。

云尘派掌门人沉吟片刻,最终叹了一声:“原来竟是这般。夺取他人修为,实在是不堪。若是放任他继续下去,恐怕迟早是个祸端。”

方云低垂下眼眸,轻轻将纸张卷了卷,收入袖中:“本座知晓掌门历来心系天下苍生,早先时常有妖物为祸一方扰的掌门很是烦恼。若是它们中生出了新的王可以统领约束它们,自是好事。若只分他一条临河倒没什么。但眼下,你我都无人知晓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不得不防范于未燃。”

众掌门人点头:“宗主所言极是。”

“若是诸位有能者能将他击杀,自不必多说。但本座观诸位屡次失手,思来想去就也不敢妄动了。只好出此下策,两全其美。”

“只是我魔域到底能力有限,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紧整片大陆。若是有了疏漏,难免给了他可乘之机。”方云又道,“还望诸位掌门人可以放下昔日与我魔域的隔阂,一同为苍生着想,联起手来。”

双方商议过后,诸位掌门一边同意联手,一边暗自开始决定不再只袖手旁观,要去会会这叫做祁岩之人,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

云尘派掌门人回去后并未多加声张什么,只是开始着手遣人探查各地异象,分出了更多的名额到各地接受凡人的请愿,准备协助魔修绞杀妖物。

其他掌门人也各自做出了安排。

在先前一段时间内,因为天魔城主数次邀请各魔宗宗主,因此如今有几位已经算得上熟识了。

与正道修士商议过后,便有几位互相邀约着一同回程。

离了旁人的视线之后,便有一人起头问道:“不知宗主感觉合欢宗主的行事,如何。”

“本座觉得还算妥帖。”另一人便答道,“但大约美人历来都是人美心也美的吧。”

这便是也觉得合欢宗主太过心慈手软畏畏缩缩的意思了。

先前一来合欢宗主格外得其他宗主好感,有了几个附庸着他的狗腿子,二来他又有实力又看起来很是信誓旦旦的样子,便似乎默认成俗的成为了他们中最有话语权之人。

以往魔域中众魔修虽基本都是没见过合欢宗主本人的,但合欢魔宗的行事风格却是历来以雷霆手段闻名。

可在祁岩一事上,合欢宗主却以怕被记恨为由,迟迟不愿尝试动手杀他,便显得有些奇怪了。

又有一位宗主接话:“希望合欢宗主并无私心。”

“看看再说吧。”

之后一段时间,两边都在着手此事上。

近来四处的空间异动确实增加了不少,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新的秘境。

有大型妖兽存在的秘境中,往往天材地宝都少不了,为了此事耗费更多的修士倒也算不得多吃亏。

这边众多宗门联合起来专门绞杀大型妖兽,那边祁岩自然能察觉到。

他自回到此间之后,便偶尔能感受到一些上古妖兽的气息,若是没有意外,它们应该都会察觉到他的存在,进而应招而来。

但近日来,却没一只能叫他看得上的妖兽前来。

在外人看来,祁岩比起以往,便显得更加收敛,安稳了不少。

半个月之后,方云便抽出了些时间决定来看看他。

然而他进入到化身之后,一掀棺盖却发现重量有些不对劲。

伴随着“哒”的一声轻响,方云一侧头便从缝隙中看到了两条大长腿,像是有什么人刚顺着他的力道从盖子上翻身下来。

祁岩立刻帮着他把盖子掀开了,开心的叫了一声:“方哥哥,你来看我了!”

方云“嗯”了一声坐起身,便撞进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中,差点被晃到眼睛。

祁岩来回踱了两步,似乎是想扑过来抱他,又怕遭到嫌弃,活像一只踌躇不前在原地踩小碎步的小奶狗。

方云知晓自己在背地里坑他,他心里绝不好受。可眼下看来,他的心情又仿佛并未受到什么实际影响一般。

但无论如何,都未改变他似乎又被自己抓包了什么的事实。

“你……”方云迟疑着问,“你为何在我的石棺上面?”

“方哥哥总是不来看我,我又担心打扰到方哥哥,不敢叫方哥哥。”祁岩义正言辞的答道,“所以只好过来陪着方哥哥的石棺了,感觉很安心。”

他说完,半蹲下身,仰头看向方云:“不知这些日子,方哥哥可想过我?”

方云笑着一点头:“想着呢。”

祁岩又道:“这些日子,我给方哥哥准备了几样礼物。”

他说完,便侧头又从口中蹦出几声呼哨,便有一只小蛇顶着个大盘子,一扭一扭的过来了。

盘子中装了一对银质的手镯,和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枕。

祁岩拿起玉枕,正儿八经的对方云道:“方哥哥总是躺在石棺中,一连这么久不能动弹,石棺之内却连个能垫着脖子的物件都没有,我担心对哥哥的骨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