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回想当年余之遇为获取材料所冒的险,校谨行边停了车往广安大厦奔,边语速极快地对肖子校说:“现在阻止中新与百创签约,中新才能不被卷入药品质量事件。否则,余之遇将第二次面临曝光中新内幕的危机。中新不可能放过她!”

其实,校谨行并非真心并购百创。

即便余之遇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证明百创那款代理感冒药存在致死的严重问题,但有问题是没跑了。他那么精明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拿万阳的声誉和几十亿资金冒险?

校谨行的目标是——中新医药。

原本,万阳与中新主营方向不同,一中一西各占医药领域的半壁江山,属分庭抗礼之势。

若万阳兼并百创,百创所占的西医药与国外代理药的市场份额将全部归于万阳。如此一来,万阳的生产经营规模会扩大,企业竞争力会大大增强,势必会打破与中新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的格局。

故而,万阳并购百创,对中新而言是莫大的威胁。

同业本就相仇,加之中新还匿名举报过万阳,老陆头自然不希望万阳一步登天,垄断市场。于是,将百创收入囊中,阻止万阳进入西医药领域,是中新的自保之策。而鉴于校谨行的高调和积极,中新有些操之过急了,近而忽略了百创潜在的危机。

校谨行要的,就是中新被百创拖累。

他曾说:“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不是玩笑话。

他虽不情愿,也会听从肖太后的安排去赴相亲局。他是儿子,无伤大雅的父母之意,他乐于成全。

他虽无过错,在发现自称单身的林久琳是有男朋友,那个人又是肖子校时,自责了五年。他是兄长,从小话不多,却总在他调皮捣蛋搞坏外公实验时挺身护他的弟弟,是比父母更亲的人。

别家的大人总会问孩子,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校家夫妇从不。校明理从小灌输两个儿子的思想是:“你们要彼此扶持,相比我和妈妈,你们才是能够真正相处一辈子的人。即便有了妻子,兄弟依然是兄弟,是比父母陪你更久的人

。”

在校谨行心里,最重视的莫过于父母和弟弟,然后便是由爷爷创建的万阳。

中新的老陆头和那位商女士却欺他年轻,借由报道事故给他使绊子。校谨行接管万阳五年,一直顺风顺水,还没有人让他栽跟头。停产整顿半个月……他嘴上说损失的几千万只当是营销了,可损失何止几千万?他不过是安抚余之遇罢了。

中新匿名举报万阳,欲借他之手毁了余之遇那一笔,校谨行记下了。

我不是什么善类,招惹我前先做好准备。是总裁光环下,真实的校谨行。

至于余之遇要查的药品质量问题,校谨行做好了保护她的准备。他都和许东律私下商量好了,稿子最终匿名发表,算是大阳网对自己记者的保护。

余之遇不是贪图虚名的人,她暗访此事,为的是确保消费者用药安全,不会介意报道是否署她的名。许东律又是她师父,她会听劝的,况且还有肖子校。总之,校谨行在引中新入局的同时,已经为她安排好了退路,不准备让她面对百创,或是中新。

独独没想到,余之遇会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校谨行不敢想,当中新反应过来被他摆了一道,再知道余之遇手里又有了足以置他们于死地的材料,会如何对待受困的余之遇。

记忆回炉,校谨行想起来当年在酒店初次遇见余之遇那次。

那晚,他和朋友吃喝玩乐消遣完懒得回家,便在酒店楼上开了间房。正当他拿着门卡刷开房门时,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他不及回头,有人推着他后背跟他进了门。

如果不是他闻到一股女孩子才有的馨香,恐怕会以为自己被挟持了。

校谨行酒醒了大半,他回头看向背靠在门上,大口喘气的女孩子,眉心皱起。

外面走廊传来说话声,有人问:“跑哪去了?怎么没了?”

校谨行下意识往门口走了一步,一副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的姿态。

女孩子立即朝她扑过来,一把抓住他手臂,一手做着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开门,别出声。

外门另一道男声在这时说:“应该是往楼下跑了,追。”

直到外面恢复了安静,校谨行动了动被她抓住的手臂,说:“行了,松

手吧。”

女孩子受惊似地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以清甜的嗓音迭声说:“对不对对不起,我这就离开,马上消失。”然后朝他一鞠躬:“吓到您了,晚安。”转身时太急头撞到门上,磕得“哎呦”一声。

校谨行因她的憨态失笑,在她垂着脑袋准备开门时说:“万一他们没走,躲在外面守株待兔,你这一出去,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她立即缩回了手,皱着眉毛挣扎了几秒,转身看向他时磕绊道:“那……要不,我再打扰您几分钟?”

校谨行挑了挑眉,带着点咄咄逼人的味道问:“几分钟?”

女孩子挠了挠鬓角,试探着说:“十几……二十分钟?或者,先生您要是不觉得被扰扰的话,再多几个十几二十分钟,可能会更安全。”

校谨行第一次遇见这种有点漂亮,有点聪明,又有点赖皮的女生。他握拳抵了抵唇,压下唇边笑意:“我要是觉得被扰扰了呢?”

女孩子沉默了,紧皱的眉心似是在权衡利弊,几秒后说:“我保证不发出声音,你当我不存在就行。反正,”她注视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他,“反正我又不可能骚扰你,你没危险的。”说完紧紧闭上了嘴巴,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校谨行细细地流连她精致的五官,对这个眉宇之间透着青涩和倔强的女孩子生出几分兴趣,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总得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吧?”

女孩子站在门口没动,说:“我叫余之遇。”

“剩余的余,知己之遇的之遇。”

“我爸爸说,他和我妈妈是“知己之遇”,希望日后我也能遇到那个懂我,宠我的人。”

是五年前余之遇对自己名字的注解。

校谨行点了点头,指指对面的单座沙发:“来,聊会天儿。”

似乎是意识到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也是很危险的事。余之遇站在门口不动:“我不累,站着聊就行。”

见她一副随时准备开门跑路的样子,校谨行笑了。然后,他们就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门边,保持着安全距离聊了起来。

余之遇聪明不假,却涉事未深,三言两语便被套了话。校谨行很快知道她是在调查中新集团新药研发的事。

他看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