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有张良计, 我有过墙梯。
被子让她拽着的地方拉不动, 那从后面掀起来不就好了。
江闻谨腰一弯手一探，整张被子从后往前掀了起来，露出一只蜷缩着的小妖精。不过此时她已经没什么魔力了, 怂得不行。
程甜馨背对着江闻谨, 两个爪爪还死命拽着被子, 抿着嘴紧闭双眼，眉头紧皱欲哭无泪。
江闻谨探身去看她装得一点都不像的睡相, “头痛吗？起来喝点蜂蜜水。”
“...”
每次她这样温柔, 程甜馨就不由自主想依赖她，可是一想到那么多人喜欢她，就很难过。
唉，看到这个女人就纠结。
程甜馨慢慢睁开眼睛, 却也没有动弹，瓮声瓮气拒绝, 像个叛逆期的孩子, “不喝。”
不否认没头痛, 那就是痛了。
对付这个傲娇鬼, 江闻谨自有一套良方，脱了鞋转身坐到床上, 双手过去一用力, 把蜷缩着的人直接抱起来坐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程甜馨都没来得及反应。
突然就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了, 吓得程甜馨双手捂住脸，再加上刚睡醒没刷牙没洗脸，肯定丑死了！她条件反射挣脱转开一边，“你干嘛！”
江闻谨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靠得更近一些，双手给她按摩太阳穴。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指尖轻轻轻的揉搓，抚平了炸毛的小妖精。
程甜馨听出江闻谨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埋怨，隐约中似乎还有一些心疼。
还不是因为你让我难过，她在心里说。
有时候是真的讨厌江闻谨的温柔。
程甜馨承认自己很贪心，她希望江闻谨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不想被她爱，想被她偏爱。
这一霎可谓思绪万千，伤感、委屈、无助，全部情绪像潮浪一般袭来，加上头确实痛得厉害，程甜馨的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这样的，极力忍着却适得其反，紧咬着牙齿不发出声音，却还是不能不吸鼻子。
江闻谨听见了，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很快，手滑落到她肩上，让她转了过来。
程甜馨已经放弃忍耐了，也不想顾忌任何事情，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很难过，低着眉哭得更厉害。
同样作为女孩子，该有的第六感江闻谨也是有的，她觉得程甜馨之前那些不对劲，还有昨晚的反应，大概知道她是怎么了，于是轻轻把她揽入怀中。
面对感情的折磨，难受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想承受了，不管是自我沉沦还是放弃，总要得到一个结果，才能迈出下一步。
正如此刻的程甜馨。
不管结果如何，能被江闻谨这样拥抱过，和她一起走过，留下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也算曾经拥有。
你让我清醒，但清醒是我更深的梦境。
程甜馨不想再自我拉锯下去了，试着鼓起勇气说出口。
轻轻从江闻谨怀里抬起头来，泪眼婆娑问：“你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吗？”
如果在一起了，那就祝福她，如果没有，那就表明心意，拒绝或者接受都不重要。
上一回，江闻谨看她哭过一次已经慌得不行，现在又来一次，她真的受不了她的眼泪，像寒冬的雨水，光看着都冷进骨子里。
江闻谨脸上全是心疼，抬手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眼里打转的也一并擦掉，“你说呢？”
为什么要反问，我怎么知道。
程甜馨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抬眼看见她的神情，突然愣了一下。
她似乎从江闻谨眼里看出了什么，但又不确定，犹豫地试探：“没有吧...应该。”
“没有。”
“也是，不然你哪有时间理我。”
江闻谨轻轻呼了一口气，问：“程甜馨，你知道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吗。”
程甜馨满脸疑惑。
这什么问题啊，她不是没谈过恋爱吗？就算她有喜欢的人，程甜馨又怎么知道呢。
所以程甜馨回答：“不知道。”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想每天见到她，和她一起做很多事情，吃很多好吃的东西，看她笑，看她闹。如果见不到她，也想听听她的声音，听她唤我名字。”
“...”
突然，程甜馨的眼泪止住了。
她说的这些，不就是她们每天都做的吗？
所以，她...？
程甜馨的心跳变得异常剧烈，身体也轻微地颤抖了。
是我吗，想知道答案。
程甜馨怕自己会错意，连声音都不平稳了，胆怯着说：“可是，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啊...”
“嗯，”江闻谨用沾满泪水的手去牵程甜馨颤抖的手，“我说的就是你啊。”
江闻谨说的每一个字，宛如化成形状钻进程甜馨耳朵里，它们顺着血液冲向心脏，调皮地在心窝里住下了。
她喜欢我...
程甜馨又想哭又想笑。
那看似不可能的感情得到相同的回应，她难过了那么多天，不安的心终于安全着落。太意外了，让她眼泪再次缺堤。
而江闻谨，不需要程甜馨的回答已经知道答案，看她又哭又笑，也终于放下了心。眼眸弯弯笑着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好吗？”
江闻谨又想抱她，却被她双手抵住，迅速转过身去。
“为什么要在我不刷牙不洗脸的时候表白，以后想起了就不美好啊，唔唔唔...”
她在意的居然是这个，抽泣忽然又停了下来，反手拍拍江闻谨的腿，誓死不转过来，“透不过气了，给我拿个纸巾，我要擦鼻涕。”
江闻谨一下笑了出来。
真是，可爱精。
江闻谨探去床头柜，将纸巾整盒拿来，程甜馨连抽几张胡乱擦了起来，擦完之后到处找垃圾桶，左顾右盼没找到。
结果江闻谨把她手里用过的纸巾拿了过去，起身扔到床头柜旁的垃圾桶。
“要洗澡吗？还是先吃早餐。”
早上江闻谨都不敢出门跑步，怕程甜馨醒来不舒服，所以是在跑步机上解决的，跑完到楼下最近的地方买早餐，没想到回来后她就醒来了。
“想洗澡，可我没衣服穿。”
“穿我的。你今天没事做吧？”
死宅的周末，除了睡懒觉玩电脑还有什么啊。
程甜馨摇摇头，注视着江闻谨走到衣柜前左右翻弄，拿出一件黑色T恤展开在身上比划。
这件衣服她穿都能遮住屁股，程甜馨能当裙子穿。
随后一个去洗澡，一个去厨房热早餐。
程甜馨的头还是很痛，但痛得过于真实，导致她脸笑僵了都舍不得缓一下。
浴室里全是江闻谨用过的东西，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香水等等，一想到这里每个东西都是她身上的味道，程甜馨也想用一下。
看了一圈程甜馨还发现，洗漱台上多了一个漱口杯，但上回她用过那支牙刷却乖乖站在江闻谨的杯子里面，和她那支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