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唯你是青山
陆衔洲合了下眼皮,努力忽略他在自己眼前晃的手,还有身上那股微甜的奶味信息素,也侧过头避开了这个不经世事的小孩。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乔烬手停在半空,呆呆地想他刚才问自己喂男人吃东西代表什么的时候还笑了一下,像是心情还可以,为什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他抿了抿唇,乖乖把草莓送回去一颗,只留了三个捧在手心里,退回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小口吃。
陆衔洲余光扫了他一眼,自己说三个,他就一个也不敢多吃。
刚刚多拿一个出来,现在还送回去了。
他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咬一口草莓,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怕被发现又立刻低下头装作认真吃东西。
完全瞒不住人,这个小傻子。
陆衔洲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喝多了,竟然对这样单纯到是一张白纸的小孩有那样的想法。
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然全扔脑后了,如果刚刚乔烬再靠近一些,说不定他的理智会全部崩盘。
不碰他,不标记他,给他选择离婚的权利,他的婚前承诺。
如果坚持不住冲动标记了他,那乔烬这辈子就只能待在自己怀里了,除非冒死让另一个男人覆盖住他的标记。
对于Alpha来说,他可以标记无数人,但是Omega只能被一个Alpga标记,如果想要强行覆盖上一个Alpha的标记,轻则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重则送命。
他们之间有着99%的契合度,如果覆盖,九死一生。
乔烬这种软乎乎的小孩,真要是被标记了,再被强行覆盖标记,怕是根本撑不到下床。
陆衔洲看了不远处那个冒着浅浅奶味信息素的小孩一眼,在心里想是时候教他控制信息素了,不然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沦陷在信息素的吸引里。
“乔乔。”
“啊?”
“下个月课还多吗?”
现在已经入冬了,距离寒假差不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不过舞蹈系一般放假比较早一些。
陆衔洲想了想,又补了句:“大概中旬。”
“有事吗?”
“我有个朋友下个月结婚,你们大学基因研究实验室的傅教授,认识吗?”
乔烬摇摇头说自己不认识,过了会小声问他:“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吗?”
“看你自己,如果觉得自己不适应那种场合就算了,没关系。”
“我能……考虑考虑吗?”乔烬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想让自己去,决定明天听听周诉的意见。
陆衔洲说:“可以。”
**
第二天,乔烬起来的时候陆衔洲已经出门了,桌上放着早餐,还是热的。
桌上有张纸条,“吃不完就放着,别吃撑了。”
乔烬看见他力透纸背的字心尖有些发颤,一下子就想到上次陆衔洲摸他肚子的画面,又联想到让他面红耳赤的婚照,脸顿时烧了起来。
他怎么还记得!
乔烬掩耳盗铃似的把纸条塞进口袋里,头忽然有点晕,他扶住桌沿晃了晃脑袋,感觉心口有股燥热。
他深吸了口气,把那股不适压下去,正巧李震敲门进来询问什么时候出门。
乔烬没有胃口吃饭,索性就拿了围巾就跟他一起出门,结果在门口遇见一个送快递的。
“客户要求需要本人或者家属签收,请问陆衔洲先生在吗?或者您是他的什么人。”
乔烬说:“陆先生上班去了,我是……”
李震看着这位一脸不怀好意的祝姓“快递员”,头疼的想要不要把这件事报告给陆衔洲。
乔烬并不认识祝川,只是为难的咬咬嘴唇,好不容易才小声问:“他是我先生,我可以签收吗?”
祝川忍笑说,“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我们客户说了这是给陆衔洲那个老东西的生日礼物,本来是不……”
乔烬签字的手一顿,“老……什么?”
祝川轻咳了一声,严肃的说:“您听错了,既然东西已经签收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乔烬把快递箱放回家里,才又重新出门,到了学校却没见到周诉。
原来昨天班里有位叫张淼的同学出去兼职演出,从威亚上掉下来了,至今还生死一线。
他的家庭条件大家都知道,父母都在乡下,母亲卧床多年,父亲身有残疾,只有一个姐姐还算勉强能打工,竭尽了全力供他上学。
张淼人缘很好,自己能接到兼职的时候也会推荐同学一起去,大方又爽朗。
班里同学为他捐了一部分钱,但重症监护室花钱如流水,这点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于是有同学提议在平台和街头同时募捐。
乔烬和周诉以及其他几个同学被分到平江路,他不太会和别人交流,周诉便让他抱着箱子,说话的活让他们来。
现在很多人并不大信这个了,忙了一上午也没有募捐到多少钱,他粗略估计也只有不到一千块,这些钱连张淼在重症监护室过一晚都不够。
天气有点阴,眼看要下雪,乔烬动了动手指,实在太冷了,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没有知觉了,但想到张淼还躺在医院里,轻轻呼出了口气,不冷不冷不冷。
他早上收那个快递,把围巾忘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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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衔洲下午有个合同要谈,在平江路附近,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乔烬抱着募捐箱站在街头,鼻尖冻得通红,像是个小兔子。
他多看了一眼,出来迎接的男人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陆总,怎么了?”
陆衔洲收回视线,笑了下说:“看到一只快冻死的小兔子,怪可怜的。”
“陆总真会开玩笑。”男人以为他是说笑,平江路是平洲最繁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兔子,还快冻死了。
“不过今儿这天确实有些冷,平洲好些年没这么冷了,我们周总还说该到陆氏找您谈来着,让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陆衔洲进了门,将大衣脱掉递给宁蓝,在男人伸手说请的时候开口道:“这次合作是我想找周总谈,我来见他是应该的。”
“不过周总这还是第一次松口说卖,我看您基本上十拿九稳了。”
陆衔洲莞尔一笑,“夺人所爱的生意,周总怕是在心里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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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正是平洲最冷的时候,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割,天穹阴沉的像是要狠狠压下来。
乔烬畏冷,开始连连打喷嚏,手指开始从疼变得麻木。
周诉听见他打喷嚏,扬声喊其他几个同学说:“我们找个地方吃个饭暖和暖和吧,再这样下去钱没筹到,咱们要冻死了。”
“走走,下午再说。”
……
乔烬抱着募捐箱和周诉走在后面,另外两个同学要吃火锅去了另一家店,乔烬和周诉不爱吃就没去,随便找了一家坐下来。
“周诉,我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