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徐宴清和沈观澜对视着。

刚才那番话太过荒诞,以至于他就像被石头砸中了一样,脑子里天旋地转的缓不过来。直到沈观澜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含住了他的唇,他才猛然惊醒,一巴掌打偏了沈观澜的脸。

那清亮的一耳光不但打掉了沈观澜的满腔热意,也打痛了他的手。

沈观澜怔怔的看着他,那句“四妈”下意识的就叫了出来。

他是这些天叫习惯了,一下没改过口。徐宴清听到后却惨淡的笑了起来:“这就对了。二少爷别再忘了我是你四妈,是你爹的人。别再动这些荒唐的心思了。”

说完便扶着浴桶想要跨出来,沈观澜在他跨出一条腿的时候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刚抬起头要骂这听不懂人话的混账,就见沈观澜把他那条腿勾在臂弯里,逼得他又失去了平衡。

不过这回他没倒进水桶里,沈观澜也跨进了浴桶中,另一只手箍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往自己身上贴紧。

徐宴清被他抬着一条腿,两人虽然有大半个头的身高差,但徐宴清腿长,那里猝不及防的撞到了沈观澜的胯骨。他痛得皱起了眉,沈观澜又低下头来,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啃上了他的嘴。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却和温柔擦不上边。沈观澜激烈的追逐着,徐宴清怎么都躲不开,反而被他咬了好几口。直到两人的牙齿磕在了一起,徐宴清彻底怒了,捂着嘴瞪着沈观澜,眼里的水雾也不知是痛的还是羞的恼的:“你属狗的吗?乱咬什么啊!”

沈观澜想把舌头伸进他嘴里,一直没如愿,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放下徐宴清的腿,抱着徐宴清一起坐进了大浴桶里。

徐宴清屁股上的伤没好全,几番折腾下来早已痛得难忍了,他被迫打开//双腿,盘坐在沈观澜的腿上。沈观澜搂着他的腰,坐稳后在他唇上又咬了一口:“我就是属狗的,爱咬人。四妈可知道人的身上有许多咬不得的地方,一旦被咬了不但会痛,更会爽?”

徐宴清正极力推着他,听到这话心里便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威胁的话还没出口,就见沈观澜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喉结舔了起来,手也摸上了胸口,隔着湿透的寝衣揉捻着。

徐宴清从未被人碰过这些地方,顿时吓到了,想喊却喊不出来。只因沈观澜咬住了他最脆弱的咽喉,那种痛合着从未体会过的酥麻感,像是钻进骨髓里的蚂蚁,令的他止不住发抖。

他看着头顶的天空,太阳的光晕随着沈观澜的动作逐渐融化了,与万里无云的蓝天一起,成了一片刺眼的油彩。

他闭上了眼,两行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不知道沈观澜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他,可是在这样激烈的挑逗下,又有种陌生的,失控的感觉开始吞噬他。

他拽紧了沈观澜肩上的衣料,拼命忍耐着,直到沈观澜放开他的喉结,他才开始大口的喘气。

沈观澜的指腹按在那两点上,边玩弄边看着他笑:“四妈觉得舒服吗?”

徐宴清说不出话来。

他喘的唇干舌燥,满脸通红,眼睫却是一片湿润。被沈观澜玩弄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偏偏又像这家伙说的那样,除了痛之外,还有另一种羞于启齿的感觉无法忽视。

他咬着牙,逼自己冷静下来,扒开那两只爪子:“你闹够了没!”

见他又想板下脸来装冷漠,沈观澜笑道:“我哪里闹了?莫非四妈不舒服?不对啊,我看这里不是挺精神了?”

他说话的同时手滑了下去。徐宴清只听到一点“咚”的落水声,接着便是被电到一样软了腰,整个人趴到了沈观澜怀里,把脸埋在他肩头,身子又开始发抖了。

沈观澜在水下动着,耳畔传来了他连喘带抖的求饶,便在他颊上亲了一口:“宴清,我刚才对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我,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看,我才回来多久便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感觉了,这说明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不会放弃你的。倒是你,难道真的甘愿陪着我爹,甘愿这辈子就困在这座宅子里孤独终老吗?”

徐宴清没有把头抬起来,他依旧埋在沈观澜的肩上,身子微微发着颤。

他觉得沈观澜真是很可怕的一个人。不管他怎么抗拒怎么反对都没用,一定要逼着他面对这些丢人又荒谬的事。

他们是什么身份?他只是沈正宏强娶回来的玩物,可沈观澜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的少爷。

虽然徐宴清不愿看轻自己,可在沈府的这一年多里,他已经彻底的接受现实了。

不管他有多不愿,他这一辈子也只能是这样了。

如今这个不谙世事的二少爷却说喜欢他?还不管不顾的在院子里就对他动起手脚来?

到底这份喜欢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的一时冲动?

徐宴清是个唱戏的,他看过了太多戏本里的情情爱爱,看过太多的无可奈何。这位少爷的喜欢无论真假,又哪里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可以得到的?

徐宴清自嘲的哼了声,这轻蔑的笑声听进沈观澜耳朵里,又换来了水下的一番动静。

徐宴清猛地拽紧手指,沈观澜的衬衫都快被他扯破了。他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咬牙求饶:快、松……手!”

沈观澜感受着他急促的呼吸,看着他脸颊上那抹像极了晚霞的色彩,不由得亲了亲他的鼻尖,道:“我不会逼你马上就接受我,但你得答应给我个机会,这样你也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如何?”

徐宴清发现自己真的拿这个无赖一点办法也没有。哪有人面上一本正经的求别人同意,手底下却拿捏着别人的弱点来威胁的?

他不想理沈观澜这种糊涂话,沈观澜得不到他的回答,就不肯停下动作。几番对峙下来他先败了,觉得再折腾下去只会更丢脸,只得求着沈观澜先放手,让他想想。

沈观澜开心的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他一愣,沈观澜看到他这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又亲了几下,亲着亲着就把舌头伸进来了,追着他的舌头胡乱的搅着。

徐宴清虽说要想想,也是应急之策,想让这个一时脑热的二少爷也冷静下来。没想到沈观澜开心的失了控,把他压在浴桶边上,吻不过瘾,又要把手伸下去了。

徐宴清急了,这不是又回到刚才去了吗?他没办法了,只得一口咬下去,沈观澜被他咬到了舌头,吃痛放开了,不满道:“你又不是属狗的,干嘛咬我?”

徐宴清被他这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气笑了,嘲讽道:“二少爷这么喜欢当狗,莫不是以前也咬了不少人?”

沈观澜摸着脸颊忍痛,闻言更委屈了:“谁说的!你以为我见谁都亲啊,我只亲过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