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如此半个月后,两人的小钱袋算是又充实了起来。
昨晚季珩说店里最近的订单比较多,今天就走的很早,要到店里赶工。
严潼忙完了自己这边,抬头望了眼阴沉沉的天。
看来快下雨了。
他记得季珩出门是没有带伞的,就拿着一把伞去季珩所说的店里接他。
这一去可不得已,严潼远远就看见店外面排着长长的队。
还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严潼眉头一跳。
难道季珩每天都被这些花蝴蝶围着?
那还得了!
他直接穿过长长的队伍走到店里,店里的伙计拦下他:“公子,定做扇子请排队。”
严潼看见季珩了。
他在里间的书案上挽着袖子画画题字,看起来很专注。
都没有注意到严潼过来了。
严潼瞥了眼那伙计,眼珠子一转,忽然提高声音道:“我是季珩公子的邻居,他家娘子在家快生产了,拜托我前来请他回去。
说他这回要是不回去,以后就不用去见她了。
这位小哥,人命关天呢,你真的不让我进去?”
那伙计一听他指名道姓的找人,又把事态说的这么严重,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
严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犹豫片刻,他狠狠一跺脚,放严潼进去了。
严潼进了里间,季珩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一直没发现他已经来了。
严潼干脆放轻脚步走过去,从后面看季珩画画。
季珩正在画一幅兰花,简单几笔勾勒,并不复杂,胜在神韵,题的是“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兰秋香风远,松寒不改容。松兰相因依,萧艾徒丰茸”几句。
严潼听季珩给他讲过这首诗,不过他性子略急躁,最是不耐烦听这些文辞雅句,只觉得拗口得很。
但大体意思他还是记得的,大概是歌颂松兰君子之风一类的。
“师尊,你的字画真好看。”严潼靠季珩近了些,轻声道。
季珩惊讶地抬起头,正巧撞进严潼的眼睛里:“严潼?你怎么来了?”
严潼笑笑,小声道:“接相公回家。”
季珩耳垂飞红:“可是还有几把扇子要做……”
“哎哟季公子啊,你家娘子都要生产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闲聊?赶紧回去吧,这天儿看着也快下雨了,再慢些,路上可就不好走了!”两人正贴着耳朵小声说话,刚刚放严潼进来的伙计就突然冲了进来,着急道。
看着季珩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这个负心汉”六个大字。
季珩被瞪的莫名其妙,懵懵地看向严潼:“娘子?生产?”
严潼虚咳一声,别开视线:“是啊,快走吧季公子,你再慢一步,可就要一尸两命啦。”
季珩:“……”
季珩一脸迷茫,就被严潼硬拉着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两人走到半路就下雨了,严潼撑开伞给两人挡雨。
季珩当然还没忘记店里那茬,侧着脸问严潼:“你跟伙计说了什么?”
严潼一看季珩这要算账的架势立刻怂道:“师尊,我错了,我诓他的。”
季珩半眯着凤眼看他:“为什么要那么说?”
严潼摸摸鼻子,嘀咕道:“那店外面围着的全是女孩子,你是没看到,他们哪里是来买扇子的?一个个的眼睛全盯着师尊呢!
师尊这么好看,画也画的好,字也漂亮,谁知道她们怀着什么心思?我要不那么说,光她们的眼神,就能吃了你。”
严潼光顾着吃飞醋,却完全忽略了自己每天出门也是被一群女孩子包围着的事实。
吃醋吃的也是非常义正言辞了。
季珩哭笑不得:“我只负责画画题字,难不成还能挑客人?”
严潼继续碎碎念:“师尊每天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孩子盯着,我一个男人又不能跟她们抢,那我怎么办嘛?”
季珩:“……”
季珩忽然停住,轻声道:“严潼。”
严潼赶紧站住把伞往季珩那边倾了倾:“怎么了?”
季珩向前跨了半步,飞快在他嘴角落下了一个吻:“你不用想这么多,我只有你。”
严潼愣愣的,半天没有回神,低低的“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转过身撑着伞继续跟着季珩继续往回走。
雨幕里,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变的模糊。
伞面是红色的,看起来像一朵雨中的蘑菇。
很暖。
打开院子门,季珩先进去,严潼后一步。
严潼撑着伞,季珩想他不方便关门,就又转过身帮他关门。
严潼却突然丢开雨伞,一把揽过季珩,将他抄膝横抱起来,飞快地向屋里冲去。
季珩一愣,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以免掉下去:“严潼?你干什么?”
严潼笑出声来,点点雨滴落在他脸上,又融在他的笑里:“师尊,你在外面亲我啦!”
季珩:“……”
以前亲他一下要腻歪个半天,难怪刚才在外面亲他他没反应,原来劲儿都攒到这里了。
严潼抱着季珩冲到里屋,把人压到榻上亲了个回本才放过他。
但今天季珩却有点怪。
以前都是严潼缠着他,怎么扯都扯不开。
今天严潼有心放过他,他却突然勾住了严潼的脖子,再次主动吻了上去。
严潼微怔,又揽着他吻到一处。
季珩不太对劲。
是真的不太对劲,严潼抱着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身子的细微颤抖。
他在紧张吗?
严潼有些出神。
但今天季珩太主动了,他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被吻的情/动。
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严潼狠了很心,推了季珩一把,直起身子,嗓音有些沙哑:“师尊,我去做饭,你换身衣裳吧,刚刚淋了些雨。”说罢就想往外走。
“严潼。”季珩却在身后叫住了他,声音和以往都不同。
眼里分明还带着雾蒙蒙的水汽,分明也是情/动不已的样子,声音确实冷清的。
严潼顿住脚步,对季珩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似有所感。
他们离开青穹顶三个月,每天都待在一起,亲昵之事做了无数。
但严潼从来不做到最后。
摸摸小腰,挨一挨,蹭一蹭已经是极限。
多余的,哪怕再情动,也不会再进一步。
季珩本来就温吞迟钝,原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时间长了,总会觉出一点不对劲来。
严潼常常说喜欢他,说他很好,却一次都不肯要他。
他有些黯然地看着严潼的背影,低声道:“为什么?”
严潼僵直地站着,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季珩看了他片刻,声音越来越低:“你每天都说喜欢我,我很高兴,也能感觉得到。但是现在我不太肯定了,严潼,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不是……嫌弃我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