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遇白月光
初见凤言那日,是在云梦都,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亦是在水深火热之中。
突如其来的遇见,岌岌可危的一瞬,不由自主的动心,终生不忘的朱砂痣。
毫无疑问的,前世的白珒是很爱凤言的。
毫无疑问的,前世的白珒是傻透腔的!
曾经的白珒认为凤言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无缺的。
因自小生长的环境熏陶,让凤言明明是男儿身,却有着连女子都自愧不如的千娇魅骨。
才十七岁的凤言不比百年后的他成熟妩媚,若以花朵来形容,百年后的凤言就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而百年前的他格外清纯,语笑嫣然,似暖春还阳,艳丽如桃花绽放,粉嫩娇贵。
可在这明媚的笑意底下,白珒隐隐感受到了一份异样,虽然并无敌意,但却实实在在的抹黑了这份微笑。
前世的白珒太小,哪里懂得看人,哪里会察言观色?后来的白珒懂了,会了,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根本不会多去注意。
直到凤言的手贯穿他的胸膛,闯入他的灵海,悔之晚矣。
“是你们啊,到镇上采办吗?”凤言那双漂亮的杏眼笑的很是好看。
黄芩道:“差不多了,再去买块布就能回去了。师兄哪里走?”
“我应掌门的命令去柳村加固困龙锁结界,现下事儿也办完了,左右都要回师门,不如和你们一道同行。”
“那敢情好。”黄芩跟凤言的师父都是月河长老,关系自然亲近些。
凤言又看向白珒,敛起面上笑容,泛起隐隐担忧:“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搁在前世,白珒必然受宠若惊感动的热泪盈眶。然而现在的他只是淡淡扫过一眼他,开口道:“凤公子老早就去了柳村,并不在扶瑶,我受伤之事是听谁说的?”
凤言被问的当场无言以对。
黄芩听出白珒语气不善,不由暗恼:“唉,你什么态度,我师兄是在关心你。”
白珒面无表情的瞪黄芩一眼,心道:小崽子没你事,滚远点。
“没关系。”凤言只当白珒是好面子,自尊心爆棚,毕竟被人揍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善解人意的说道:“我虽然远在柳村,但时常与师兄弟们联系,偶然提起你受伤一事,我还担心来着。今日看你能走能跳的,想必是无碍,我也放心了。”
反倒是白珒不领情,听了这话想都没想,开口就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惨遭狠虐的事实:“师兄□□师弟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芩:“挑衅师兄,目无尊长,还有脸说?”
白珒坏坏一笑:“小黄芩,你是嫉妒吧?只怕你连被我师兄□□的机会都没有呢!”
“你!”被白珒说到痛处,黄芩恼羞成怒,气的就要动手。白珒自然乐意奉陪,不过有凤言这个和事老在场,这架是根本打不起来的。
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就分开了,只是组队太过差强人意,黄芩想跟凤言去买桃蓉酥饼,偏偏跟在他身边的是“绿叶”。而白珒宁可跟“绿叶”结伴而行也不想与表里不一的凤言多待一刻。
“白珒,白珒,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凤言虽然比白珒年长两岁,但个头要照白珒矮上许多,腿也不如白珒的长,需得快步小跑才能追上白珒的大阔步前进。
“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卖力来追自己的凤言心存不轨,闷头往前冲的自己也显得傻乎乎的。白珒索性不走了,回过头来看着凤言,一语未发。
凤言被盯的心里没底,下意识躲开白珒焦灼的视线,白皙的面上有些润红:“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是先拧掉他的脑袋呢,还是先挖出他的心脏呢?
这个念头在白珒心中一闪而过。他是很记仇的,若真心胸开阔也不会跟江暮雨相杀百年。
虽然有再杀凤言一次给自己解气之心,不过目前情形太不现实。首先他的修为比不上凤言,其次凤言是所谓同门,他没法动手。
再者,对于现在的白珒来说,首要的就是见到江暮雨,补偿江暮雨,好好对待这位前世为了救他而神形俱灭的师兄。
所以,暂且算了。
白珒收回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神色清和:“到地方了。”
凤言抬眼一瞧,果真到了绸缎庄,他忙紧跟白珒的脚步走进店内。店内的布料品种多样,有最普通的粗布,也有名贵的云锦蜀锦,软烟罗以及云雾绡等等。
凤言一眼相中铺在柜台上的明黄色素罗,他伸手轻佛衣料,顺滑柔软,一试便知这是顶好的素罗。
店伙计很会察言观色,一看凤言眸中带光,神色激悦,就知道“衣食父母”相中了自己摆放的饲料。再看两人气质出尘,衣着不俗,没准就是修行之中的仙君呢!内心不禁肃然起敬,这要是把人家招待好了,说不定能赏赐个什么延年益寿的仙丹灵药。
“您可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数一数二的上等丝绸,您看这针织,您再试试这手感。”
“这件也是吗?”问话的是白珒,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匹嫣红色布料。
店伙计忙道:”是的是的,都是极好的面料。这颜色也鲜亮,正适合仙君您这样超凡脱俗之人啊!”
白珒忽略了店伙计的尬夸,但还是没忍住纠正道:“我是想买来送人的。”
凤言闻声吓了一跳:“不用,你知道的我从来都……”
凤言猛地噎住,凝视白珒的眼神充满恍然与无措。他只喜欢黄色,白珒怎会不知?
若说喜欢身着红衣,整个扶瑶仙宗唯有一人——江暮雨。
白珒只说买来送人,又没说送给他凤言。
是自己会错意了,竟下意识的以为白珒是要给自己买……
一股名为“尴尬”的术法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这个……”凤言仓皇的别开脸,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浑身□□的自己。像这种自作多情他觉得很丢人,可如果现在掉头就走只会更丢脸,凤言在内心挣扎了好半天才干巴巴的说道,“这个很适合江公子。”
白珒并没过多理会他,转身又看见了一块雅白色衣料。前世的自己没有刻意关注,如今想来,江暮雨的穿衣向来只有红白二色。不是白衣胜雪,就是红衣似火。
“你居然买衣料给江公子,倒是叫我吃了一惊。”凤言走至柜台,见白珒付了银两,索性也为自己买下那匹明黄色素罗。
白珒:“为何这么说?”
凤言笑的明艳动人:“你平日里跟江公子针锋相对,一说话就吵,说不了两句就得动手。每次下来你都气得不行,这回你才刚被他打伤,心中非但无怨,还特意给他选了衣料,我能不吃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