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蝉(5)
“回陛下的话,奴婢没有涂粉。”
“没有?”
皇帝钟晋有些不相信,又伸手搓了搓,果然没有粉,反倒是将那嫩豆腐似的脸颊给搓红了。
钟晋:“……”
这脸也嫩过头了吧。
自诩糙汉的钟晋感觉自己的手指头有点痒,心虚的缩回手背在身后,然后就看见这小娘子幽怨的瞥了自己一眼。
“陛下将奴婢的脸都搓疼了。”
声音好似含着蜜。
钟晋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都麻了。
他轻咳一声,这才仔细的端详起眼前的女人来。
曹芳儿底子本就不差,再加上明玉功的加持,肤白如玉,这会儿脸颊上还顶着一个他搓出来的粉色印记,眼睑微垂,遮掩住那双刚刚惊鸿一瞥明亮黝黑的眼睛。
这姑娘长得是真好看。
一想到这么好看的姑娘是曲嬷嬷特意为他找的,钟晋的耳根就有点红了。
最重要的是……说话还那么好听。
钟晋曾经的王妃乃是临川王家的嫡幼女,哪怕并不受重视,也是从小受世家教养长大,言行举止皆十分端庄,哪怕是私下里夫妇相处,一举一动也好似被尺子丈量过的一般。
那时候他年岁还小,也就十六七岁的年华,妻子无趣自然将心思放到旁的地方,整日与永州府兵混在一处,就连性子都跟着混野了,以至于当了皇帝还被朝臣嘲讽粗鄙,何曾听过这样娇柔的嗓音,这一下子就被击中了那颗未经开发的少男之心。
“徐缺,去拿药。”钟晋轻咳一声,故作冷静的看向徐缺。
“是,陛下。”
徐缺瞥了一眼司蛮脸上那拇指肚大小的红痕,转身就出去了。
司蛮如今乃是明玉功三层,身怀内力,在这宫中也敢说自己是一等一的高手,目力自然强悍,皇帝那丁点儿小羞涩一下子被她看在了眼里。
实话说,有点懵。
宗瑾虽说也是个很‘狗’的皇帝,在他心目中,只有皇后才是他唯一的妻,但是这不妨碍那老牛氓宠幸妃子,且不管那些妃子环肥燕瘦,或高冷或娇媚或性感,他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有了宗瑾这个前车之鉴,这个还会害羞的皇帝,司蛮一下子觉得珍贵了起来。
不多时,徐缺将药拿回来了。
钟晋主动将药接到手里,徐缺与曲嬷嬷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退下,远远的,还能听见里面皇帝与女人娇柔的声音。
“徐总管,日后芳沁就托你照顾了。”
“老嬷嬷哪里的话,还得您眼光好,这头一回挑的就让陛下看中了。”徐缺这会儿眼睛都笑弯了,若不是离寝宫还不愿,否则的话他绝对要笑出声来。
自从皇帝入主皇宫以来,今日算是徐缺最畅快的一日了,后宫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子身份高贵又如何,如今不还是被一平民女子压了一头。
想他徐缺在永州时也是王府大总管,跟在陛下身边看着他长大,刚进皇宫时,里里外外哪里不是由他操持,后来却被这些高贵的世家女指着鼻子骂阉人,这笔仇,他早就记在心里了。
“不过,也多亏这芳沁姑娘胆子大,不似那兰香,看见陛下就腿软了,若不是陛下那会儿不曾注意到她,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杖毙了。”
曲嬷嬷吓了一跳:“兰香这般不济?”
徐缺‘哼’了一声。
曲嬷嬷有些诧异的喃喃:“我本以为芳沁要差一些呢。”毕竟那兰香可是从几百个宫女中厮杀出来的。
“比芳沁姑娘很是不如。”
徐缺此刻一个唤兰香,一个唤芳沁姑娘,已经差别很大了。
曲嬷嬷也是笑呵呵的点头。
行叭,哪怕只有一个能被陛下看上也够了。
司蛮的表现曲嬷嬷确实很满意。
作为曾经在宫中陪着主子玩宫斗,在老皇帝都快六十的情况下,还能帮着自家主子怀上龙胎,如今逆袭做皇帝的深宫老嬷,她最清楚男人喜欢怎样的女人了。
当初在船上调·教时就有意培养司蛮说话这一块。
人都是耳朵动物。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尤其是英明神武的皇帝,特别爱听好话。
“咳。”
曲嬷嬷心目中英明神武的皇帝此刻却有点窘迫。
“怎么了陛下,是奴婢将您弄疼了么?”司蛮立刻放松了手里的力度。
“疼?”
钟晋立刻直起背脊:“就你那么点力气怎么可能捏疼我,一点都不疼。”
作为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认怂!
虽然确实挺疼的,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呢?
“陛下,奴婢在家中的时候日日干农活儿,所以手粗糙了些,若真的捏坏了陛下的龙体,就真的该死了。”司蛮歪过身子,可怜兮兮的看向皇帝。
手粗糙了?
娇滴滴的声音让钟晋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就去牵住了人家小姑娘的手。
嗯,嫩滑嫩滑的,一点都不粗糙!
忍不住又捏了好几下,直到旁边传来抽气声,钟晋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见站在身边的女孩子已经满脸通红了,一双眼睛里面好似含着春水,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格外的勾人。
司蛮见皇帝又恍惚了,暗暗咋舌。
明玉功好似也没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吧,怎么就献个殷勤捏个肩膀就把人捏得恍恍惚惚了。
“你是叫芳沁吧。”
“回陛下,嬷嬷为奴婢取名芳沁。”
“嬷嬷取名?那你原来的名字呢?”
“奴婢姓曹,乳名芳儿。”
哦,曹芳儿,钟晋点点头,随即又蹙眉,不对,姓曹。
“你是豫南曹家人?”他记得后宫里还有个豫南曹家的曹宝林,嗯,长得最丑,被他吐槽最多的那个。
“奴婢乃是湖州人氏,与豫南曹氏并无关联。”司蛮摇摇头,表情诚惶诚恐:“豫南曹氏乃是世家大族,奴婢不过乡野草民,实在扯不上关系。”
钟晋点点头,不是豫南曹家人就行。
“从今日起你便在内寝伺候吧。”
“是,陛下。”
“夜深了,该就寝了。”
司蛮连忙殷勤的凑过去:“奴婢伺候陛下。”
司蛮是头一天入内寝伺候,钟晋也没丧心病狂的头一晚就辣手摧花,不过司蛮确实伺候的舒服,钟晋睡了一个极其舒服的觉,第二天去上朝的时候,下头的臣子都能感受到陛下的好心情。
等下了朝,左丞相谢之安难得同右丞相林进荣走到了一起。虽然两个人是死对头,林进荣还是觉得有些懵懵的:“难不成我昨儿个说的太狠了?把皇上给刺激了?怎么今天看着这么不对劲呢?”
谢之安也蹙着眉头,听到这话就侧过头去:“你昨儿个说什么了?”
林进荣两手一摊。
“也就说陛下年岁不小了,也该有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