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二皇子和顾兰馥的婚事

二皇子却是不起的,他跪在那里,抿了抿唇,才道:“父皇,母妃这件事,是儿臣没有尽到劝诫之责,宁国公府二姑娘的事,也怪儿臣。”

皇上轻轻“哦”了下,却是扬眉道:“那宁国公府二姑娘的事,又和你有什么干系?”

二皇子低声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又是被母妃招进宫来,招惹了是非,自然是儿臣之责。”

皇上定定地看着这儿子,默了好半响,终于叹了口气。

长子夭折,幼子尚小,如今他能寄予厚望的就是这两个儿子而已,怎奈这两个儿子『性』子南辕北辙,一个过冷,一个却过软。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并不想立这第二子为太子的缘故,他『性』情太过温顺软弱,若是成为一国之君,只怕是无力掌控群臣。

不过他还是道:“岘儿,当年你和宁国公府的婚事,是为父错了。这事也怪为父,当年便是定下这门婚事,后来都长大一些时候,也该早些观察看看对方品『性』,不然倒是耽误了你。”

二皇子却是抿着唇,固执地道:“父皇,儿臣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这门婚事,若是有个什么不妥,也全都是因为儿臣自己,儿臣愿意一力承担。”

皇上听着,皱眉:“岘儿这是何意?”

二皇子垂眸,他想起来那天端午节,他和顾兰馥纠缠在一起的情景。

尽管并没有真得如何,但是顾兰馥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是闺阁良家女子,他和一个女子那般纠缠,终究是已经污了对方清白,必是要负起责任的。

当下他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垂首道:“父皇,儿臣是必要娶顾兰馥的,要不然于心不安,至于她往日种种,儿臣想着,她或许年少,又不懂事罢了。儿臣若是娶了她,自然会严加管教,约束她的『性』子。”

皇上看他这么说,皱眉了半响,最后终于叹了声:“罢了,随你去吧。”

看这儿子的模样,他多少猜到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平日循规蹈矩的儿子竟然做出这般事来。

但既然他做了,就要负责任。

皇上这么想着,轻轻地拿起了奏折,继续翻看着。

***************

二皇子在皇上那里求了这门婚事后,走出御书房,静默地站在门外好半响。

喜欢顾兰馥吗,实在说不上。

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天鬼『迷』心窍竟然和她做出那般事来,不过既然有了肌肤之亲,他也确实赖不得。

貂绒大氅的事,他知道自己母亲做得不妥当,但是没办法,那是自己母亲。

至于顾兰馥,她到底年少,不懂事,他也能理解。

只盼着以后嫁进来后,好好地教她,让她慢慢地走上正途,万万不可再动这种歪门邪道了。

这么想着间,他略沉『吟』了一番,便打算过去东宫。

这几年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太子和他越行越远了。

小时候是兄弟,彼此关系好得很,如今大了,反而生疏了。

但是这次的事,一切都因为自己母妃和未婚妻而起,他还是应该给太子一个交待。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恰好见太子从前面过来,兄弟两个在那白玉石栏旁遇到,倒是彼此有些意外。

“二皇兄,你怎么过来这里,我正说要去找你。”太子扬眉,这么道。

“极好,我也正说想过去东宫,有些事想和你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当太阳照在太子眼中的时候,那双往日总是清冷的眸子竟然泛着一丝说不出的暖意。

这让他多少有些疑『惑』。

这位太子弟弟的『性』子,他素来知道,桀骜不驯,自从长大一些和他离心后,对他也总是防备得很。

“那正好,今日我得了一些好茶,皇弟不如过去我那里尝尝?”二皇子这么说是有缘由的,虽然此时距离东宫比较近,但东宫里太子有了太子妃,当弟弟的已经娶妃,他不愿意过去,免得唐突了。

“如此甚好。”

当下兄弟二人并肩而行,一起过去二皇子的离敬宫。

这个时候天已经有些阴了,乌云压在宫阙之上,暗沉沉的。

兄弟两个人的步子都不快,就这么走着。

恰好此时一阵冷风吹来,吹起了二皇子的玉带,他不由得侧首看向一旁的太子。

太子也恰好看向他。

二皇子默了片刻,便笑了:“我记得,这条路我们小时候经常走。”

那个时候他们还小,都一起接受父皇的教诲,每每读完书后,便会一起过去离敬宫玩耍,两个人都不爱坐车,也不爱骑马,就是这么走过去。

“是,十几年过去了。”太子扫过一旁的宫阙楼阁:“这座皇宫还是原来的皇宫,十几年都不曾变。”

连那一旁廊檐上雕刻的花纹,都是曾经的模样。

“不过你我也都长大了。”二皇子在心里叹了声,这么说。

太子看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一路的沉默,进了离敬宫后,兄弟二人分宾主坐下后,茶水上来,在那氤氲茶水之中,二皇子终于开口了。

他自然满是歉意:“母亲『性』子素来如此,只是我到底失于规劝,以至于出了这种事,还盼着皇弟能原宥。”

太子望向自己这二哥哥。

其实他眼睛里从来没有韩淑妃,在他看来,韩淑妃固然有些小心思,但也只是小心思而已,根本兴不起风浪来,他眼睛里看得是皇太后。

只有彻底铲除皇太后以及其背后的势力,后宫之中乃至朝堂之上才能得安宁。

不过如今,他倒是疑『惑』一件事。

当下他微微挑眉,却是问道:“二皇兄,宁国公府的二姑娘,这门婚事,你觉得真得合适吗?”

顾兰馥是什么人,他心里明白。

上辈子为了嫁给自己用尽了手段,他当时也是对沅沅生了误会,心中恼恨,自暴自弃,便一怒之下娶了她进门,只是到底不耻她的手段,根本是连碰都没碰过。

如今这个顾兰馥的种种行径,他看在眼里,便知道她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拥有上辈子的记忆。

怕是以为自家二皇兄以后要登基大宝,所以才刻意抱着二皇兄不放。

二皇子听得这话,也是一愣。

他没想到,同样的一天,他能先后听到父皇和太子弟弟说这话。

他略蹙眉,看向太子,素来『性』子冷清的太子弟弟,此时黑眸中竟是坦诚和疑『惑』。

这样的太子弟弟,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小时候,他们一起受父皇教诲,太子弟弟每每总是调皮,偶尔间闯了祸,便会用那双黑眸看着自己,只不过那双黑眸中是无辜和期盼。

每每他那么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总是会站出来替他受过。

毕竟长兄夭折,他是太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