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万字一更)
不过她也胆小的很, 最多只是调皮喜欢逞强, 倘若代如颜当真, 她便立即没了调皮的模样, 乖巧的很。
代如颜虽喜欢同她一点亲昵的待在一处,可顾及她往日一顿不吃都囔囔着饿的性子,大抵是真的饿了。
两人这才离开这薄被,虽说两人同榻而眠早已是习惯,只是每每至穿衣裳时代如颜总是不如她那般坦荡。
见她伸手便要拿那一旁的小太监衣袍,代如颜微皱眉出声道:“你可不许再穿这衣物了。”
就算她全然不顾忌自己是个女子, 可这般穿他人的衣物,也实在是代如颜不喜。
“可这里没有旁的衣物了。”她睁着眼浑然不觉的应着。
代如颜伸手捂着身前的薄被, 起身叹道:“你侧过头去, 我去给你拿衣袍来。”
她却不依, 整个人粘了过来叹道:“阿颜不要害羞嘛,人家换衣袍从来都没有让阿颜不准看。”
“你……肚子不饿了吗?”
对于她这般故作娇滴滴小女子的语调, 多数时候代如颜听着莫名就忍不住想笑, 可也知倘若一本正经的同她说,指不定她还越发不肯松手。
果然这般一提,她便老老实实的伸手捂着眼念道:“我看不见了。”
代如颜可不信她会这般老实,便将薄被盖在她脑袋上, 这才转身去拾起那被她扔在一旁散落的裙裳。
夏日里衣薄的很,代如颜轻系上衣带,便隐约察觉那胆小的目光,可也不戳穿她只是轻声笑道:“不许看了。”
先前有好几回她都有从鼻间流血的事情, 虽女大夫也只委婉说上火,可代如颜细问那女大夫方才说闺房之事须节制。
代如颜虽面色不惊,可到底还是女子,脸颊微发烫的记了下来。
那一旁的人却还将头闷在薄被中囔囔道:“阿颜居然又凶我!”
“你可以将薄被放下了。”代如颜走近着说。
“不放下,以后我见阿颜的时候,都蒙着眼省的让阿颜不许这,不许那。”
“别闹了,这天气了,小心你脸上也捂出热痱来。”代如颜说着,便伸手扯下她面前的薄被。
只见她闭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代如颜指腹轻描绘她眉头,她便调皮眉头轻佻着。
“别动。”
“为什么?”她耐不住的睁开眼问。
代如颜笑了笑应着:“我想好好看看你。”
她嘴角上扬地望着说:“不许阿颜看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让阿颜刚才还不准我看?”
这两者怎能相提并论呢?
“你难道刚才当真听话的没头看?”代如颜指腹轻揉她那软软的耳垂。
只见她眼神躲闪,显然是没料到代如颜会这般问起来。
一时亭内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她才闷声说:“就偷看一点点而已啦。”
“哎呦!”她捂着代如颜捏着耳垂的手,很是夸张的望向代如颜说:“阿颜你掐我?”
代如颜轻捏她耳垂笑道:“我哪里使得这般大的力气了?”
她这才恢复平静应着:“我肚子真的饿了。”
“谁让你刚才闹这般久。”
这般说着,代如颜方才起身去给她寻了衣袍,待她欲换上时,还故意学着代如颜的话,要求不许偷看。
静坐在一旁的代如颜饮着茶水,侧头看向一旁平静的池水,不一会耳旁便听见她那的脚步声临近。
她挽起袖袍自顾自的洗漱,代如颜放下手中的茶盏说:“明日便欲设宫宴,你要来吗?”
“那个新夫人也去?”她不满的看了过来。
“嗯。”
“我不去。”
代如颜侧头望向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俊不禁,只是本来也就不想她去,便也没再开口讨论。
待宫人备上饭菜,她显然性子不满,大口的吃着米饭也不爱说话,代如颜担心她吃的太急,忙给她盛了份汤说:“你慢点吃。”
“我不!”她伸手接过汤欲急忙喝时,代如颜忙说:“小心烫!”
可惜为时已晚,她被烫的小脸皱成一团,可却还是生生将那口中的汤喝了下去。
代如颜心疼倒着茶水说:“这可是煲了三个时辰的汤,你张嘴让我看看。”
她摇头,伸手接过茶水慢慢饮着,待缓和下来方才开口道:“没事。”
虽然她这般说着,可她方才那模样可是装不了的,偏偏她又逞强,代如颜也只得如实说:“我设宫宴是欲处理太傅新夫人在朝堂与你为难一事。”
“此事我已严令禁止朝堂提及此事,阿颜不用在劳心此事的。”
代如颜何尝不知她在朝堂同那群妇人大怒,并且严令惩治,可是妇人口舌可不是严令能阻挡。
更何况那太傅新夫人挑拨此事,显然是因着对皇帝的不敬,倘若不严加处理,这便是让宫国百姓看皇帝的笑话。
自古哪有皇后立寺庙,这将皇帝的威望至于何地?
只怕这一邪风不压,日后她在朝堂上恐怕更是难以执行新政。
或是因为代如颜兀自思量未曾言语,她捧着汤碗问:“阿颜你生气了吗?”
“没有的事。”
大抵是谈到正事,她便也就不再闹腾,安分的小口吃着饭菜,只是代如颜见她吃微辣的蘸料神情有些不对劲,猜想她应是烫伤了嘴。
待用饭后已是临近傍晚,她忙着处理批阅奏折便没空同代如颜说笑,一时亭内寂静无声。
代如颜忽地响起她问自己有什么不正经的喜好,便想起除却看书下棋,好像还从未她抚琴过。
便让宫人摆设琴,许久未曾碰,代如颜不禁有些紧张,好在倒也还算熟练。
琴声自亭内悠悠响起时,那落日像是投落在那一旁的池水中,映的池水泛着金光,蜻蜓时而在莲叶间停下,而后又匆匆而过。
待一曲停下时,她却捧着奏折忽地说:“阿颜再弹下去我可就困了。”
代如颜不禁一愣,心想难道琴技退步了?
便起身走至她身旁,只见她眼眸间确实是疲倦的很,抬手轻揉她眼旁,她整个人便倒了过来。
“累了?”
“嗯,有点困。”她枕着膝,一手举着奏折说:“赵廷这段时日忽地称病,闭门在府中不愿去来,阿颜可知其缘由?”
代如颜眼眸望向她那因着思索问题而微皱的眉头叹道:“许是他真病了吧。”
“那他夫人都不守着他,每日都还上朝。”
她这般哀怨的埋怨,仿若她成了那赵廷一般,代如颜指腹捏着她脸颊道:“公事私事自当分明才是。”
“我可不管这些,要是哪天阿颜生病,我可没心思这烦人的奏折。”
“傻,那你不又给了那群大臣参奏的机会了?”
“管他呢。”她眨着眼目光从奏折移开,望向代如颜道:“阿颜一定要好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