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人生世事，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总会有小波折和小意外。

但这个意外，它不只是小不小的问题了。

它是那种……

此时此刻，让维克托竟然说不出话。

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不想说。

甚至连蜘蛛侠都不想抱。

他的耳麦里还传来公共频道的简短通知声，很快，有人切换到私聊问他：“维克，你还好吗？”

不怎么好。

蜘蛛侠扒拉住维克托，然后抬手射出一道蛛丝，把他们两个都荡出水面，落到原来的那块地方。

不知道是谁也在私聊他，蜘蛛侠明显兴奋起来，然后低声把情况都介绍了一遍，着重描述了那些和水混在一起的血有多么令人惊悚，然后庆幸了维克托没有继续流血。

在他最后还没有闭口的时候，有一辆斯塔克集团的大型无人机摇摇晃晃地飞来，落在他们面前。

机门打开，露出里面的各种医疗设备。

托尼道：“抱歉，cap不能一起打包过来——为什么这些东西那么……好看？这就是它们在此之前从不上岸的原因吗？”

蜘蛛侠荡到其他地方，踹飞一个海底生物，他想了想自己知道的相关知识，“呃，海底和陆地之间……”

维克托伸手把狙击木仓重新凝聚出来，他开出一木仓，意识到那边可以听到木仓声，才顿了顿，回答：“刚刚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没有特殊情况。”

他的回答太过官方，没有提及自己或者史蒂夫。

史蒂夫大概知道为什么，他顿了一会儿，在用盾牌拍飞几个海底生物后，才低声道：“……抱歉。”

那天的早晨是有点尴尬，史蒂夫中午和娜塔莎在神盾局恰巧碰见时，娜塔莎还不着痕迹地道了一个歉。

木仓响起声和盾牌击中声碰在一起，维克托道：“不用道歉。”

没必要。

他不得不继续沉思该怎么办，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和任何人确定恋爱关系、结为灵魂伴侣，也没想过和史蒂夫进一步发展。

直到维克托自己特别善于推理游戏线索的能力发挥了作用。

这种能力曾经给过他很多帮助，但那些帮助加在一起，也抵不下眼前的这件事。

最终，维克托看了一眼留下来帮助他稳定局势的蜘蛛侠，低声委婉道：“我刚刚在水里，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漫不经心而又更小声问道：“我们是从什么时候起……有这种关系的？”

说当灵魂伴侣和做/爱人都太过沉重，维克托只能用‘这种关系’来含糊代替。

但是有些太过含糊了。

史蒂夫明显理解错了，他的声音也轻了一些，“我之前从未和别人说过，因为这事需要我自己慎重对待。”

“……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最近回忆过往，发现了很多可以喜欢上你的时刻。”

“无论是第一次的见面，还是最后一次的见面。”

那些，都可以用来说明他的情窦初开时刻。

史蒂夫不太擅长说这种一本正经的情话，他再次顿住，也没有听到维克托的回答，只能听到那边有木仓声不断地响起。

维克托好像有一些不对劲。

不，不是好像，而是真的不对劲。

他们相识了那么久，史蒂夫第一次见到维克托这种甚至影响到战斗状态的情绪。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几个都会默契地暂时把其他事情压下去，不让那些事影响到自己的战斗状态。

面前的海水逐渐停止了继续增长，还有下降的趋势。

维克托摸了摸狙击木仓，看向老贾发过来的实时文件，“……嗯。”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比较好。

原本，这种关系的确定，只是自己在失忆状态下的误会，解释一下，说不定双方就可以默契地掀开这一页。

也不用去因为那些令人尴尬的事道歉。

但现在，事情又变得非常复杂了。

维克托绝对没有想到，史蒂夫居然会喜欢他。

他们之前的相处几乎没有一丝的暧昧，只是十分正常的亲密战友和生死之交的相处。

也没有其他人对他们的相处日常表现出异样。

谁也不会想到，几十年后，又会出现这样的事。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

巧到让任何知道所有内情的人，都忍不住会感叹那么几天。

维克托放弃这个话题，他道：“退水了。”

老贾发来的信息里，有钢骨提供的对这件事的大致描述。

因为那颗意外的炸弹，亚特兰蒂斯受损，加上之前因为垃圾污染和捕鱼之类的事，所以奥姆王带领着族人来向陆地复仇。

现今为止的所有情况，都被亚瑟提前一步预知了。

……因为亚特兰蒂斯的进攻陆地的计划，是年少中二仇陆时期的亚瑟和弟弟一起制定的。

先是用海水包围所有城市，然后挑一个有足够地位的城市着重攻击，击垮人类的心，再把所有城市都淹没。

被选中的那座城市不是纽约。

所以纽约的海水情况得到了一些缓和。

史蒂夫那边也在翻文件，他顺着转移话题，接道：“但是正义联盟把那儿附近封/锁了。”

这是为了防止奥姆的影响进一步扩大，但也阻碍了其他超英前去支援。

正义联盟……

维克托翻过栏杆，看向下面的水面，“我在那边有一个朋友。”

他把系统页面调出，调节到联系好友的界面，然后连接至通讯频道，伪装成用通讯频道联系对方。

‘小红帽’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哥谭。

不是应该，是肯定。

维克托了解这个朋友，他是离不开哥谭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刻。

就是不知道，这种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突发状况，会不会让蝙蝠侠发现他。

应该会。

通讯很快被接通，那边是滔天的海浪声，还有些离得近的哥谭市民们的小声谈话声。

很有末日的几分气氛。

维克托问：“怎么样？”

在那许多次被洗脑和苏醒过来的日子里，他曾和巴基一起伪装躲避九头蛇几乎无孔不入的势力，碰巧遇见了一个和他们是同类的人。

最初，他们都以为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后来才发现都不是。

起码不是传统意义和人们印象里的那种罪犯。

维克托和巴基上的全境通缉也不是以他们的本名上的，而是以称号。

对方被通缉，也不是自己的本名，而是以【红头罩】的称呼，而且细数被通缉的原因，有那么几分微妙。

不是人们普遍认定的那种正派人物，也不是人们普遍认定的那种反派人物。

红头罩的行为方式，在很长的时间段里都过于偏激，行动方式像是反派，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