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秦放在车上那一通话, 也算是抢回了点立场, 让自己稍微不那么被动。之前他一直是被刑炎带着走, 现在反倒比之前更自在,放飞自我了。
在这之后挺长一段时间他俩都保持着这种奇妙的平衡状态,很自由的相处模式, 默契十足,对方什么意思给个眼神彼此立刻就能懂,一个字也不用多讲。
所以在别人看来就是这俩人话没说几句, 但在人群里眉来眼去的, 眼神交流就没断过。
在司涂家的客厅,刑炎半躺在躺椅上, 韩小功盘腿坐在地上,周斯明和司涂坐长条沙发, 秦放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最边上。五个人一起看个电影,也是难得的和谐悠闲了。韩小功坐地上修图, 有一眼没一眼地扫着电影。
恐怖电影里的爱情片段就是调味剂,让人在紧张的进程中短暂地喘口气。
男女主激吻在一起的时候司涂和周斯明一脸麻木,镜头上半屏都是两张巨大的侧脸, 韩小功瞥了一眼, 轻轻地“啧”了一声。两位主角吻得很投入,欧美电影在这方面向来放得开,不像国内近些年都半遮半掩含蓄地借个位就算完活儿了。
秦放感受到另一方向投过来的目光,他抬眼看过去,正巧跟刑炎对上。
刑炎对他轻抬半边眉毛, 此外什么表情都没,但秦放就是知道他又被这gay调戏了。秦放舔了下嘴唇,不怂,冲刑炎眨了眨眼。
“哎,”韩小功突然在他俩中间出了声,他头都没抬,还是在摆弄照片,“我要被你俩眼神夹死了。”
俩人于是一起转开眼神,接着看电影。
电影后半段,人都死差不多了,司涂说:“其实真到了这种境地……一起死反倒是最幸运的。”
韩小功却道:“一起活着不好吗?”
“哪有那么幸运的事,”司涂笑着摇了摇头,“死去的那个长眠地下,留下来的却要永远缅怀,永远想念,多残忍。”
“所以单身才是最好的,”韩小功轻笑,“只要考虑怎么活着就行了。活下来了是天大的幸运,死了也不用觉得牵挂谁,浮云随身过,怎么都是一身轻。”
周斯明估计嫌他们吵,说:“看个电影哪那么多话。”
韩小功挑眉看他,问:“你跟你那女朋友是分手了?”
周斯明瞥他一眼,没搭腔。
“我说呢……”韩小功一笑,“原来是失恋了。”
周斯明环着手臂,懒得理他。
他不提秦放都忘了周斯明还有个女朋友,最开始他俩打架那会儿华桐查过,周斯明那时候确实有个女朋友,但没听他提过,时间久了秦放都忘了。
韩小功说:“所以现在这里五个人,全都单身了?”
没人搭他话,韩小功笑道:“没理可讲,看颜值我们得高出平均线多少啊,结果都剩在手里。”
他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接了句:“也不对,有俩是充数的,单不单双不双,也不清楚怎么个意思。”
他话音一落秦放下意识看向刑炎,俩人又恰好对上视线。
于是在对方的视线中,他俩又很默契地一起勾了嘴角。秦放坦坦荡荡地看着刑炎,倒不会因为被别人打趣了而觉得别扭。
他俩总这样隔空给彼此使眼神,夹在中间的都看够了。韩小功和司涂无所谓这个,周斯明倒让他俩给膈应了够呛。电影演完立刻站了起来,去冰箱里拿了瓶水,低声说了一句:“真nm服了……”
之后没再坐下,拿着水直接穿上外套就走了。
秦放说:“他怎么一直这么暴躁。”
“他就那样,”司涂和他说,“从小就是,性格很不讨喜的小孩。”
“要是没有司涂,我们仨可能每天都得打,”韩小功说,“我反正也打不过他,最后估计就还是炎哥和他battle,看他俩谁能打过谁。”
司涂笑了,说:“那早就打散了。”
现在秦放来司涂这的时候也挺多的,他差不多已经成了这个小团伙里的第五个人。到了冬天司涂咳得太厉害了,秦放还给他带了点润肺的药,每次一去他家身上都会染上淡淡的中药味道,不难闻,他还挺喜欢的。
连室友都闻得出来,每次秦放从司涂那儿回来他俩都知道。
沈登科吸了吸鼻子,脸往秦放外套那边歪了歪,抬头跟秦放说:“放又去华城v园啦?”
“嗯,去吃了个饭。”秦放盘腿坐在床上,玩着一个飞机模型。
模型是范霖逸给的,秦放打算下次回去的时候给简沐阳。简沐阳朋友圈里天天发他弟,秦放偶尔给他点个赞什么的,他一点完赞简沐阳就会立刻发消息过来。
“我今天好想吃酸菜鱼,”沈登科做出流泪的表情,“咱们明天一起出去吃?”
“行啊,”秦放点点头,“老地方呗。”
陈柯在旁边说:“OK,正好我也很想吃兔兔。”
“残忍。”沈登科说他。
陈柯挑眉:“你不吃?”
沈登科呲牙笑:“我都是闭着眼吃。”
秦放有一阵没跟室友出去吃饭了,最近时间都搭刑炎身上了,见x忘友真是男性骨子里带的劣性啊,秦放在心里想。
因为这个原因秦放还特意叫上了华桐,华桐也同样是受冷落的角色,开口就是嘲讽:“咋呢?跟你炎哥又不好啦?”
“你去不去,”秦放问他,“不去我挂了。”
“去。”华桐说。
秦放笑着说:“那我挂了。”
“去不去不都一样挂?”华桐叹着长气说,“男人的心容嬷嬷的针。”
“你可快闭嘴吧。”秦放无奈道。
比起那一小帮人,他们四个也一样是个小团伙,而且非常和谐活泼。这家川菜馆就在他们学校后身,秦放大一的时候俩室友带他来的,他们四个头一次出来吃饭就是在这儿。
一晃眼的工夫秦放华桐都大三了,室友们更是已经到了听起来就带着股伤感的“大四”,这俩字本身就透着股离别的意思。
沈登科是个挺感性的人,喝了酒之后泪腺有点浅。其实平时都不太聊这些,但实际上他压力很大。他很早就决定要考研了,目标定得也高,考砸了还有没有精神再二战连他自己都说不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考试了,他将近两年的奋斗马上就要出个结果了。
不喝酒不敢说自己心里没底,也不敢说自己心慌,好像说了就先输了。陈柯敲敲他肩膀,说:“登科儿是最棒的了,也是最潇洒的。”
“我一点都不潇洒,”沈登科可怜兮兮的,“我也根本不想毕业,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舍不得你和放,我总觉得从咱们宿舍一搬出去,人生就到了下一阶段了。”
“还早呢,还大半年,”秦放笑着说,“登科儿哭早了。”
“到时候就不敢哭了。”沈登科眼神很伤感,低着头说,“真到了毕业的时候谁敢哭,我估计会走得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