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球赛
朔望没有动。
髭切疑惑的看着他，“主人。”
朔望紧盯着他, 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髭切笑吟吟一派自然的表情, 最终朔望收回了眼神, 抬动脚跟着他往涟漪处走。
镜子内部的食梦貘被朔望养了起来，镜子自然没了用处又还给了鹤丸国永。
没想到竟然被髭切给借了过来。
被拉进了涟漪, 里面呈现的是一处宅子，髭切为他介绍，“这是我记忆中的源氏的住宅, 是供奉我和弟弟的地方, 弟弟离开以后, 源氏还曾模仿我重新打造了一把刀呢……”
朔望之前将镜子简单的改造了一下，挪走食梦貘也没有将幻阵给消除, 没想到竟然被髭切用来构造了源氏当年的住宅。
髭切没有继续将话说下去, 而是看向了朔望, “主人, 我经历过不少主人，绝大多数都是源氏总领, 以前身为刀剑无法自己做主, 如今拥有了人身, 就无法想象再回到无知无觉的刀剑时会是什么感受？”
“主人，你是我拥有人身之后的第一个主人，哈, 虽然口口声声称嫉妒会让人变成魔鬼，但是现在的我却发现, 嫉妒这种情绪我也会有，主人……”
髭切牵住朔望的手放在了心口，“主人能否告知我，这种嫉妒的情绪到底该怎么剔除出去？”
朔望怔了一下，抽出了手。
他将手放在髭切肩上，“你我之间签订了契约，这种契约会让你天生对我拥有好感，才会误认为这种好感是其他感情，没错嫉妒确实会让人变成魔鬼，可是嫉妒也是人类无法剔除的情绪，你能感觉到嫉妒，我甚至为你感到欣喜，这代表你更靠近人类了。”
“啊？”
朔望笑了为他解释，什么妖怪想要得道就得先化为人身，历尽人间红尘。什么他已经走到了其他刀剑前面。
这些话直接将髭切给说蒙了，什么是道？他已经是付丧神了，难道还可以提升？
然而髭切却从审神者的话语中明白了一点，他再次铩羽而归。
回到了本丸，刀剑们拿着图纸在木板上测量划线。
朔望这次全程放手，让刀剑们自己盖房子。
鹤丸国永过来要镜子时，朝髭切挤眉弄眼，见髭切脸上并未有喜色，就明白他肯定再次失败。
晚间，压切长谷部一身和服出现在本丸。
见过审神者之后，他就被笑面青江给拉走，一群刀再次悄咪咪的躲在了温泉池中开会。
“什么？！主人打算抛下我们？”一听到药研说的话，压切长谷部一脸震惊猛的从水里站了起来。
“主人……不行，我要去找他！”他语无伦次就要往岸上爬。
旁边的刀剑七手八脚的按住了他，“先等等，这事只有我们知道，要是说出来，主人真承认可就无法挽回了。”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主人离开？”原本高高兴兴修行回来的，压切长谷部没想到一回来……他宁愿没回来。
修行成功归来的喜悦也没了，他眼中眼眶里凝结了泪，“主人，他真的要丢下我……们？”
才解开被赠送的心结，又落下被主人抛下的情况，压切长谷部心痛的躲在池子角落里，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呀。
“先别急，只要大将没有说出来，就说明还有机会挽回。”药研沉声道。
压切长谷部抬头看着他，“药研你算是跟随主人最久的一批，是否知道主人真的有离开的意思？”
药研瞥了一眼旁刀，好吧，他没看出大将有离开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听髭切殿所言。
髭切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是主人亲口所说。”虽然当时他没发现屋里有别人，但是很明显主人确实在跟旁人说话，主人应该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们。
压切长谷部看了这件一眼，随后又盯着药研，“药研，为何我觉得你一点也不难过？”
药研深呼了一口气，“我已经下定决心，一旦大将离开，就选择碎刀……”所以他已经放开了，就算留不下大将，他也不愿意再认别的主人，还不如湮灭记忆回归本灵，享受个大将对他们的好，他再也无法接受别的审神者。
压切长谷部握紧的手紧紧的盯着他，许久之后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好，到时候别忘了带上我。”
修行抛弃以前的芥蒂是为了主人，既然主人打算抛弃他，那么他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还不如带着这些记忆回归本灵。
浴室门外，站着两个身影。
“你都听见了吗？”
朔望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凝固，他没想到在他私下里不知道时候，刀剑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一旦他离开，他们会碎刀追随。
一想到自己洒脱的离开，自以为放了这些刀剑自由，却发现他们竟然固执的选择了面对毁灭，他的心口就涌出了一股陌生的热流。
这股热流直接烫得他后退。
这是什么，轮回万世摒弃磨灭所有感情的他觉得恐惧。
三日月宗近在旁边说道，“我的姬君是个小丫头，虽然看着是个很努力的巫女，私下里跟其他少女没什么区别。我知道她接受不了灵魂被妖怪吞噬才会选择散去灵魂，但我更知道她其实是想保护我，保护我们的本丸。”
一旦灵魂中的记忆被妖怪得知，妖怪很有可能替代姬君的身份脱离既定的命运继承本丸，这才是姬君不愿意看到的。
“我想要活着，替代姬君的那一份。”说完他转过了头，看向了朔望，“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离开，有什么必须得离开的理由，但是还请偶尔停下脚步，看看我们刀剑。我们只是想要找一个存在的理由，守护历史，守护的也只是人类的历史。审神者才是我们守护历史最开始理由。”
历史改不改变跟刀剑们无关，毕竟历史只属于人类，真要改变，波动更大的也是人类。
刀剑付丧神被造出来，就是为了保护主人的历史不被改变，为此眼睁睁的看着最先的主人走上既定的命运……
难道他们就不想改变吗？
不，他们也想改变历史上，让原来的主人活下去。
只是……
守护历史才是他们生存的根本，一旦历史改变，他们会跟着消失。
三日月宗近说完后就离开了。
朔望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前，他听着里面刀剑做着最坏的打算，仰头望了望天。
繁星闪烁的天空，并没有月亮的踪迹。
他跃入半空中，躺在软绵绵的云端，思考着该不该留下来。
以前每完成一个任务就会离开那个世界，不管是在那个世界拥有多大的势力，也没有令他停下脚步。
造化系统虽然已经被消灭，但是还是给他带来了深入骨髓的习惯，那就是不对任意世界投入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