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河灯
段枢白带着人在江边放飞河灯。
莲花灯中心的蜡烛被点燃, 花瓣在夜里的冷风中被吹地颤抖招摇, 段枢白轻轻一推,河灯随着江水飘向了远方, 萧玉和接着他的动作,在段枢白的搀扶下, 吃力地倾下身子,手中好看的莲花灯落入江水之中, 莲花灯中心的烛火倒映在水中。
后续的, 一个一个将点燃烛火的莲花灯放入江水之中, 夜色下的江水, 原本散发出银色的波光,暖黄的火焰照亮了一层层圆形的莲瓣, 成百上千的莲花在江水中逐水竞先开放。
灰暗的江水被照亮成天边的银河,点点烛火,就像是天际的繁星。
一旁守着的将士们放飞了早已准备好的孔明灯, 方形地长灯飘向无尽的天空,在人们的视野里飞向远方。
满眼都是会动的亮光, 这画面一时叫人惊得回不过神来,“水里的河灯,好美?”
“大哥哥手里的灯笼飞走了——”
“娘,我可以数莲花灯吗?一、二、三……”
场面既热闹又混乱,张长乐绕到段枢白面前, 耳语道:“将军, 人都给抓了。”
段枢白点点头。
新阳城里混进了一些不怀好意之人, 他早就有所察觉,他们计划放火烧城,段枢白干脆将计就计,让手下的兄弟们陪他们玩儿几圈。
他这些天虽是在庆祝新春,但手底下的调查安排一直没停过,那伙人的来历早就被他探查地一清二楚。
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喽喽,简直是送上门来练兵的踏脚石。
段枢白勾起唇角笑了笑。
萧玉和伸出手,放飞了一个孔明灯,他拉了拉段枢白的衣袖,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狐狸眼中好似荡着一汪春水,肩上白色的貂皮斗篷将他护地严严实实,一身的白毛毛瞧着就像一个肥墩墩喜庆的胖狐狸,他开心道:“夫君,你方才许了什么愿望?”
段枢白一根食指在嘴边竖了起来:“嘘,说出来愿望就不灵了。”
萧玉和眼睛眨了眨,抚摸自己的腹部,笑着捂了一下嘴:“好吧,那我不问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愿望和你有关系,开心吧。”段枢白笑着刮了一下萧玉和的鼻子。
萧玉和毫不谦虚,脱口而出道:“这我早就猜到了。”
“???”
段枢白愣怔一瞬后失笑,把萧玉和抱进怀里,哈哈大笑道:“乖玉和,你可真是我的大宝贝儿。”
“不和我有关系,难道你还想和你的董姑娘、月姑娘——”
“打住打住——这事早就该翻篇了,我把人的名字都忘了,你又提。”
“那——那就再也不提了。”萧玉和别扭地把脸瞥向另一处地方。
段枢白从身后抱住他,环着他的腰,轻笑着贴在他的耳边,萧玉和耳尖发红地听着他在自己耳边低沉地笑了笑,被他的怀抱搂着,四周的冷风都停止了,萧玉和眼神迷醉,看着水里成片影影倬倬的灯火,觉得自己像是喝醉酒一样。
“我向老天爷给你祈福,实际上就是在给自己祈福——”段枢白笑了一下,摸出自己胸口的玉佩,拿起萧玉和的手,放入他的手心,温柔道:“我们两个人的性命祸福,早已连在了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萧玉和被温热的玉佩烫了一下手,手心的温度在身体里化开,摩挲着玉佩,自己傻乐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真是矫情,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本意就是想听段枢白对他说情话。
“说好的,永远不分开。”
两人牵手立在河边,甜甜蜜蜜地数了一会儿河灯,等热闹结束后,段枢白估摸着城里的人也都该收拾干净了,就带着人回去。
出来放河灯的人兴奋的带着孩子回了家,城里和他们出去的时候没有半点差别,烧了的几个草垛子也已经被清理干净,找不出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咦,我家的簸箕怎么打翻在地,莫非是有老鼠?”
“我记得出门的时候,棍子立在门板上的呀?”
……
当然,平静之下,也有些不可避免的小插曲。
“你是说我们去放河灯的时候,城里来了一两百个盗匪,妄图放火烧城,抢夺粮食?”萧玉和回去之后,摸着自己的小腹,听见段枢白手下新抓入了两百多名贼匪,心中后怕不已。
“那你还敢带着我们离开!”萧玉和忍不住嗔怪道。
段枢白揉揉他的脸颊,拉着萧玉和在木凳上坐下,提起茶壶,茶壶中的水凉了,连忙叫秋然去给萧玉和端碗燕窝汤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摸摸萧玉和的脸,勾起嘴角:“别担心,不过是一招瓮中捉鳖,陪他们玩玩罢了。”
“你可别染上妄自尊大的毛病,小心阴沟里翻船。”
“放心啦,我做了好几手准备,保证万无一失,不过这群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我设下的好几个陷阱,直到现在,还没用武之处呢。”段枢白仰头喝茶解渴,话说得霸气狂妄无比。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萧玉和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接而好奇地问道:“西崖山以北成气候的盗匪不是都被你打散了吗?这些人又是从哪儿来的?”
“就是南边的那些咯。”
“西崖山以南?”
段枢白点点头,介绍道:“西崖山以南,有三伙贼匪势力,各自占据一方,他们得知了我在山北的剿匪行动,生怕自己步其后尘,所以决定来个先发制人,三伙势力拧成一根绳子,打算搞我呢。”
西崖山以南的势力,盗匪占城而据,已经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他们下属还有好几个村落,平日里称霸乡野,可以说是当地霸王,阳州地界官吏无用已久,这些小乡小壤,就是贼匪的统治之地。
萧玉和听到这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那你是要带着人去剿匪吗?”
秋然将燕窝端了进来,段枢白接过碗,拿着勺子舀了舀汤羹,吹了一口气,“放心,不去。”
“不去,他们都上门来找茬了?”萧玉和“啊”地张开了嘴,段枢白趁机喂了一勺子燕窝进去。
萧玉和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难道你要缩在城里被动挨打吗?又玩什么瓮中捉鳖?这可不像夫君你的行事风格。”
段枢白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在他腮边吻了一口:“如果这三伙人不结什么狗屁联盟,我可能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一一解决他们,而今——估计他们自己就能搞死自己。”
“为什么?”
“夫郎你就有所不知了,经我调查后,那三伙势力,其一原本是阳州的山岭九黎一族,前几任为官不仁,九黎一族为了自保才转而为贼,设山立寨,我听说九黎王为人简朴,善良开朗……但是他们一族排外,不太乐意接受本将军的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