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玩火

段枢白失笑,隔着被子摸了摸萧玉和的头, 摸完后, 大步转身离开, 被子里的萧玉和听见他的脚步越来越远,忍不住红着眼睛冒出头来,叫道:“喂!你真走啊?”

打了他就算了, 还不多哄哄他, 陪陪他, 居然真的一走了之?混蛋。

“不是你叫我滚吗?”段枢白回过头来,手指自己的鼻子。

萧玉和没好气道:“那我现在叫你过来,我要你陪着我。”

段枢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走了回去,在床边洒脱地坐在地上,和卧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头的萧玉和对视, 替他梳理了一下翘起的头发,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仔细看看, 你昏迷后, 我就没有合过眼,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让夫君随便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成不成?”

萧玉和和他的眼睛对视了片刻,看到了他眼中蛛网密布的血丝, 以及脸上难以掩饰的疲累, 心中一阵心疼与自责。

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像一只巨大的蚕宝宝,嘿咻嘿咻腿脚并用往里面挪了一挪,一个不小心还碰到了屁股上的伤口抽气一声,好不容易腾出老大的位置,他用尖细的小下巴一指床上的空地,微微凝着眼睛嫌弃道:“这里是我们俩的房间,床也是我们俩的床,你不上床休息,还想去哪?”

闻言段枢白轻笑一声,打趣道:“我可是两三天没洗澡了哦,而且——”他欠过身体,用下巴碰了一下萧玉和的脸颊。

萧玉和嫌弃地推开他,“有胡渣,扎人。”

段枢白笑意盈盈:“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不要。”萧玉和撇撇嘴,“我又不嫌弃你,刚刚抱都抱过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叫你上来就上来。”

段枢白不满,伸手揪萧玉和的脸,警告威胁道:“你居然敢怀疑夫君不是男人,等你身体好了……”

萧玉和斜了斜眼睛,伸出一只手往段枢白后面指了指,轻蔑不屑道:“我就怀疑怎么了?谁让你刚刚用那个小‘细棍’打我,哼。”

段枢白:“……”

他家夫郎说起荤话来也是很厉害。

“你还有理了。”段枢白深吸一口气,爬上了床,和萧玉和并排躺着,一双凤眼盯着前面的蚕宝宝,伸手解开他的被子,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过来,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他抱着瘦弱伶仃的白瘦瘦,大手顺着他的脊背一路往下摸,再次威胁道:“下次换根‘粗’棍子打你。”

“你别乱摸,嘶,我疼着呢,放手。”萧玉和挣扎。

段枢白摸到他尾椎骨便停下了,“自己别乱动,姑且放过你。”

萧玉和抬手蒙住他的眼睛,催促道:“你不是说要睡觉吗,你快点闭眼睛,不许睁开,不许说话。”

“行,那我睡了,你和我一起睡。”

“嗯。”

萧玉和笑容甜甜的放开自己手,看见段枢白闭上了眼睛,不多一会儿,呼吸变得平稳,萧玉和手撑着下巴,含笑看着他略显粗糙的睡颜看了良久,撑高自己的身体,蜻蜓掠水般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贴在段枢白的肩膀边,闭上眼睛睡着了。

房间里平静了一会,段枢白睁开眼睛,将身边睡着的人揽进怀里,再次闭上眼睛,彻底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萧玉和率先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他昏睡了两三天,实在没什么睡意,睡了不久,又精神奕奕地清醒了过来。

屁股上的伤敷了药后,只要不乱动,不牵扯到伤口,就已经没有任何痛感。

他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段枢白平静的睡颜,心里无声地一笑,打起一个主意来,萧玉和蹑手蹑脚地、费劲千般功夫地从段枢白怀抱里逃了出去。

他拍拍自己胸口,还好,没把人吵醒。

萧玉和扶住自己的后腰,在床上站了起来,抬脚跨过段枢白的身体,下床,赤脚踩到地上,整个过程中,强行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蹦出泪花,发出轻微的呼疼声:“嗯……疼。”

他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床上,还好还好,没醒。

随后眼神换成埋怨,看着段枢白的后背,捂着疼痛稍减的屁股在心中又是臭骂了一回。

“混蛋!”

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摸出两双兔毛袜子给自己换上,裹上一件狐狸毛大斗篷,身上装备齐全后,萧玉和他要去“毁尸灭迹”。

走到红案前,拿起那根红色的细棍子,萧玉和心道:还想做传家宝,看我今天就烧了它。

他回过头去一看某人背影:等你睡醒了傻眼吧。

他插着腰轻哼一声,然后捂着屁股前行。

房间里还烧着炭火,他去添了新炭,萧玉和也不知道怎么烧炭火,随便扒拉了几块碳扔下去,心急火燎地把手中的红色棍子放进去烧。

细棍子涂了一层红漆,烧了半天烧不燃,萧玉和把棍头抽出来一看,气死。

得找点纸什么的来烧,萧玉和在屋内扫视了一会,瞥到那边有几叠纸随意堆在架子上,他拿着棍子,一瘸一拐地过去,抓了一把拿起来看。

是佛经,萧玉和愣在了当场,脸颊绯红,难道是……

再仔细一看,那字迹张扬轻狂,虽然字的主人已经努力老老实实认真写了,但是这字还是非常龙飞凤舞——一肯定不是他萧玉和写的。

那字迹明晃晃就是,萧玉和回过头来,隔着帐子向床上看,是某人写的。

萧玉和心中窃喜,明明就是很关心他嘛,自己醒过来,他心里一定高兴死了,还故作正经在他面前装冷脸,还板着脸教育他,还打他屁股,哼。

他将写满字的白纸小心翼翼抱在怀中,和那破棍子比,这东西用来做传家宝还差不多,萧玉和笑着小声道:“这么在意我,还敢打我。”

看在他这么诚心努力的份上,勉强原谅他好了。

但是手上这根棍子一定不能留!!!!!

萧玉和把段枢白抄的佛经小心翼翼地堆好来,和自己抄的那些放在一起,他打开暗格,里面的东西明显被翻过,想起对方看了他写的那些东西,萧玉和面红耳赤,心中羞赧无比。

萧玉和愤愤地拿起棍子和没写过字的白纸,再拽了一壶段枢白喜欢的酒,敢偷看我的东西,就倒你的酒。

蹲在炭火前,萧玉和蹲下来把纸、酒和棍子摆好,心里想着,他是先烧纸还是先倒点酒?

或者先把棍子掰断?

萧玉和用力掰棍子,虽然棍子细,但也不是他这种大病初愈的清瘦公子能掰得断的。

还是直接烧吧,沾点酒。

萧玉和把酒倒在棍子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在干嘛?”

萧玉和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站着把棍子藏在身后,“你起来干嘛,不是说要休息吗?”

段枢白坐在床上,手撑着床板笑着看他:“我看你好像是要烧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