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话唠突然间变美人!哇

季秉烛还不知道自己喋喋不休的样子被人厌烦了,他就像是几百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一样,非要拉着边龄说个没完。

边龄听他说了一刻钟的废话,当听到他说养了一只狐狸很是好看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正要发作,腹部却突然传来一股暖流。

他自从受伤以来,腹部的元丹被人挖出,筋脉也被人震碎,按照道理来说,早已经没有了修炼的基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自从喝下那碗药之后,浑身筋脉像是被重组一般,那已经消失不见的元气似乎在他血脉中缓慢复生。

边龄心下吃了一惊,在整个古荆大陆,他还从未听说过被人挖了元丹还能感觉到筋脉中流窜元气的说法。

这样一来,他看着季秉烛的眼神倏地暗了下来。

季秉烛还在说他养的狐狸:“我和你说啊,我家小狸长得可好看了,九只尾巴毛茸茸的,冬天抱着睡着特别暖和。不过小狸只有一只,不能分给你,你如果也想要的话,我可以去再抓一只给你冬天暖床。”

边龄:“……”

九尾狐在古荆大陆中算得上是九级灵兽,就算是修炼到顶峰的大能对上也很少有胜算,而在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看来,似乎只是像是在抓一只宠物一样简单。

此人,果真深不可测。

边龄对季秉烛,在半个时辰里已经迅速改变了好几个看法,从原本的冷淡,到喋喋不休的厌烦,直到现在对高人隐隐的敬意。

边龄在古荆大陆也算得上是人尽皆知的天才人物,十六岁结丹,名号响彻古荆,他家世显赫,自小便桀骜不驯,对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人产生敬意却是罕见的第一次。

边龄坐在床上,朝季秉烛抱拳,正色道:“方才是边龄不知天高地厚,有失言之处,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季秉烛眼睛一亮,抓着边龄抱拳的手就不撒开,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毛茸茸的九尾狐的,等我一会带小狸过来给你看看。”

边龄艰难地再次保持了冷静,心道我不是因为九尾狐才对你说这番话的。

但是在脑子缺一根筋的季秉烛看来,他一定是刚才那句抓九尾狐来暖床吸引到了边龄,否则为什么刚才还满是冷淡的人突然一下子对他这么【他自己认为的】热情。

他说着,甩了甩那满是锅灰的袖子,笑的眸子都要弯起来了,他道:“你就在此等候,我去抱小狸过来。”

说着,一蹦一蹦地离开了。

边龄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隐晦不明。

边龄自从喝下药之后,那腹部的伤口在迅速地愈合,还没一会功夫,他身上的伤就已经好了个大半。

边龄支起身体,从床上下来,这房间里扑着一层厚厚的毯子,边龄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很是舒适,能将整个脚面都埋进去。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季秉烛全部扒了下来,此时正套着一个不太合身的青衫,边龄扯了扯衣服,唇角抽了抽,一点也不想知道季秉烛是怎么给自己换衣服的。

他正纠结了一会,季秉烛已经抱着他的小狸从外面冲了过来,叠声叫着,“阿龄阿龄,阿龄啊!”

边龄烦得不得了,但是也不好出言喝止,只好黑着脸扶着门框,冷冷看着季秉烛。

季秉烛一身青衫上全部都是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道他煎药是怎么把自己煎成这副鬼德行了,他怀里抱着一只胡乱扑腾的小狐狸,欢天喜地地朝着边龄跑过来。

季秉烛双手抱着一只小狐狸,抬起来给边龄看,道:“快看,这就是小狸,怎么样?可爱吗?”

那九尾狐未变成本体时就说小小的一只,此时正苦大仇深地瞪着边龄,浑身气势逼近边龄,凶狠地朝边龄道:“你哪里来的臭小子,本大爷还在睡觉就被这家伙给拖过来了,信不信我直接吞了你?愚蠢的人类。”

九尾狐最后还说了一句边龄听不懂的,不过听它的语气,大概是在骂人。

边龄年纪还小,加上失去元丹,根本遭受不住九尾狐庞大的妖气,当即脸色苍白,往后退了一步。

季秉烛一愣,一把拎住了九尾狐的后颈,抬脚一踹,直接将那九级灵兽给踹飞到天边,季秉烛怒道:“小狸你竟然敢威胁我兄弟!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九尾狐化为天边一颗流星,惨叫的声音呼啸传来:“老子不叫小狸!啊啊啊啊!”

边龄:“……”

季秉烛朝他走来,扶住了边龄的肩膀,担忧道:“别怕别怕,它就喜欢仗势欺人,有我在,没人敢吃你的。”

边龄面无表情,一来二去也习惯了季秉烛的说话做事的风格,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无语了。

边龄拂开季秉烛的手,冷淡道:“无事,劳烦前辈费心了。”

季秉烛被挥开手,也不觉得尴尬,脸上笑容依旧,他道:“你身体好多了吧,那就好那就好,你再好好休息,我明日一大早再给你煎药,喝上三天你就能好全了。”

他说着,勾唇笑着特别好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季秉烛拿了几个烛台过来,在角落里都点上了灯,又把床给铺好了,他拍了拍床,黑乎乎的脸上满是笑容,道:“别客气,快来睡觉,你生病了,要好好休息的。”

边龄站了一会,就觉得头有点晕,便没有拂季秉烛的好意,冷着脸过来躺下了。

季秉烛给他拉了拉被子,还在喋喋不休:“别担心,你就好好养伤就好了,伤好了之后我带你去玩,我告诉你啊,这山里有特别多好玩的东西呢。”

他又有说个不停的趋势,就算边龄知道此人一定是个深不可测的高人,还是有点厌烦,他直接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我要睡觉了边玩儿去”的意思。

季秉烛只好闭了嘴,讷讷道:“那……那你睡觉吧。”

他说着,有些落寞地推门而出,边龄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过意不去,张开眼睛就看到季秉烛有些丧气地关上门。

边龄心中的软肉似乎被人掐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话就已经出口了:“前辈……”

季秉烛正要关门,听到边龄叫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期待地看着他。

边龄顿了顿,才有些别扭地开口:“多谢前辈相救,边龄……日后自会报答前辈。”

季秉烛之前的落寞一扫而光,他天生就是个乐观的人,当下立刻笑得眼眸都弯起来了,他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边龄道:“好。”

季秉烛这才关上了门。

整个房间一股青木的味道,很是清新,边龄被人追杀数月,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在床上好好休息过,他闭上眼睛,眼前全部都是他被人诬陷,被家族驱逐时那些人落井下石的嘴脸,那些场景来来回回交叉相映,让边龄没睡多长时间就再次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