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五年陪练三年历练!吊

季秉烛倒是没觉得多奇怪,神色如常地说了声:“等等。”

然后他夺回自己的发梢,颠颠跑去了一旁的书房,没一会就抱出来了一堆书,全部都塞给还寒,道:“喏,这些,很适合他看的,快回去给他吧,哦哦,看完了记得给我还回来。”

还寒看了一眼封面,脸都青了。

在一旁的边龄也忍不住好奇去看了一眼,当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季秉烛抱来的那些书就是上次他在画中境里面找到的给小孩子看的连环画本,当时他硬要塞给边龄看,被边龄坚定地拒绝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拿出来给聻境那么凶残的施怨。

边龄抖了抖,看着季秉烛的眼神都满是敬畏,觉得此人能活到现在还真的是苍天瞎了眼。

还寒道了声谢接了过来,心想算了吧,无论这书是什么内容,只要是季秉烛给的,自家那个痴汉主子都能抱着这书舔好几天。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纠结,微微欠了欠身,黑雾弥漫很快消失在原地。

聻境鬼行依然在继续,四周都能听到凶兽咆哮以及落墨山原本生灵的凄惨叫声,季秉烛在整个院落里布了个结界,莫说那些凶兽不敢堂而皇之地过来找茬,就连还寒的黑雪也一点不能落进来。

只要没有魔息,季秉烛一切都很好说话,聻境鬼行当天晚上,小狸就从外面狂奔着跑来了院子,抖着身体扑到季秉烛怀里,边哭边骂道:“混蛋!说好的去接我呢?说好的鬼行前一天你会告诉我呢?那些海誓山盟被你吃了不成?混账东西!”

季秉烛当时正在拿着剪刀比划要不要把头发剪短一点,小狸突然扑到怀里差点用剪刀把它串成一串,季秉烛摸了摸九尾狐毛茸茸的头,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懒散道:“嗯?是吗?咱们有过海誓山盟吗?”

小狸伸桌子狠狠在他手背上划了两道白痕,骂道:“啐,人类没一个好东西,老子最讨厌你们了!”

它骂完就要后腿一蹬跑开,突然被季秉烛拎着后颈抱在了怀里,使劲揉搓了两下,大声道:“啊啊啊好软好可爱,阿龄,阿龄你快来摸摸,趁着阿鸦不在家!”

九尾狐:“……”

九尾狐在他怀里乱扑腾,大叫道:“放、放开老子!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地方没有鬼行的人,老子才不要来这里找罪受!啊啊啊,季秉烛你听到没有,松手!”

九尾狐并未入魔,也不是聻境生灵,所以每当聻境鬼行时它总是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省得被那凶残的施怨掳,而季秉烛这个地方鬼行的人自来不敢靠近,久而久之它就养成了鬼行一到它就往这里跑的习惯。

季秉烛充耳不闻,依然欢快地揉着他,搓得小狸一身的头都竖起来了才罢休。

边龄坐在一旁低着头皱眉补衣服,头也不抬道:“别吵,头疼。”

边龄在边家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针线活,原本阵就穿不过去针鼻,被季秉烛一吵他更烦了。

季秉烛抱着小狸走过去,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季秉烛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几件,其他的都用那莫名其妙的青豆来代替,但是术法变成的衣服和真正的衣服还是有些区别,边龄不太适应穿那种凭空出来的衣服,更不想让季秉烛穿着到处乱跑,所以想着把他之前勾破的衣服缝一缝凑合着穿。

边龄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把针线弄好,没好气道:“给你缝衣服,你下次不要在到处乱跑了,弄得一身脏兮兮的。”

他说完顿时觉得有点啰嗦,立马闭嘴不再说话了。

在一旁蹲在地上看着他的季秉烛眼睛似乎在一瞬间发亮了,他抱着小狸,脸上满是期待地看着边龄,喃喃道:“阿龄你在担心我?”

边龄心道废话,我再不担心,你那么蠢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想到这里边龄就想要扶额,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生长环境,才能养出来季秉烛这般不谙世事还天真的近乎愚蠢的性子?

季秉烛看到边龄皱着眉没回答,立刻把这当成了默认,突然将九尾狐往上面一抛,扬着手嚷道:“啊啊啊有人担心我了!有人担心我了!”

他大声嚷嚷着跑了出去,被他抛飞出去的九尾狐猝不及防一头栽到了地上,撞了个头晕眼花。

九尾狐咬牙切齿:“老子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啊啊啊!”

边龄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继续皱着眉艰难缝衣服。

还没一会,外面突然一声轻微的“噗通”声响。

边龄揉着眉心把衣服放在一边,唯恐季秉烛又掉到水里把自己给淹死,但是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季秉烛的身影。

“前辈?”

他又来来回回找了几圈都没找到,此时小狸舔着爪子在秋千上懒洋洋荡来荡去,淡淡道:“你去画中境找找,他一有事就经常躲在里面。”

边龄看了看院子中央那竖起的屏风画中境,想了想才走了进去。

果然如小狸所说,他在画中境的湖底找到了季秉烛,他把身体蜷缩在水里,头发如同水草一样在水里飘拂,不知道在水里已经多久了。

边龄皱着眉走到水里,一把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拽了上来,道:“你来这里泡冷水做什么?要洗澡去后院温泉里泡。”

季秉烛全身都是水,眼眸轻轻一眨,水珠从他睫羽上滚了下来。

边龄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心跳加速,直到现在他才有些脸红地发现,无论季秉烛是浑身脏乱,还是全身是水的狼狈模样,在他看来都有种令人窒息的魔力。

他眨了眨,水珠布满了整张脸,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落泪一般,但是边龄知道,季秉烛这样的性子不会那样轻易落泪,他甚至怀疑季秉烛知不知道哭泣到底是什么。

季秉烛咳了两声,用手漫不经心摸了摸脸上的水,小声道:“呛死我了……咳咳……”

边龄对于他一天之内把自己差点憋死两次这样的事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无奈道:“你闲来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季秉烛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所答非所问,傻兮兮道:“你又在担心我了。”

边龄简直没办法和他对话,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画中境。

季秉烛瘫坐在岸边,眼眸弯着看着边龄离开了画中境,身上的水很快就干了,他枯坐在那一会,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之后干净的眼眸像是盈着一汪水般湿漉漉的。

片刻之后,他眨了眨眼,两行泪骤然落下来,然后他像是被吓了一跳,做贼似得左看右看两下,连忙把头埋在膝盖中。

阿鸦坐在一旁的树上,仰头看着画中境那虚幻的天空,听着树下季秉烛有些微弱的抽泣声,悠悠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