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杯倒就别喝酒啊。切

此次聻境鬼行果真如同季秉烛所说的那样,声势极其浩大,就算边龄没有出去都能感受得到落墨山中震荡的灵力。

那些全部都是九阶以上的凶兽在肆意捕杀落墨山生灵时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小狸早就在前几天跑到了院子里,自己寻了个角落里趴着不敢出门,看着着实怂气十足。

边龄闲来无事,便每天变着法子地在厨房瞎鼓捣,有时候是煮各种水果甜汤,有时候是用水果雕花,摆放在盘子里煞是好看。

每次他端出来在院子里吃的时候,季秉烛眼睛都不睁闭着眼睛就从房间里飘出来了,他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看着边龄吃各种美食,口水都要流到桌子上了。

但是出乎边龄意料的是,他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边龄把一个硬邦邦的果子放在嘴里,咬牙切齿嚼得咯咯作响,冷冷瞪着季秉烛,不愉快的心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不过季秉烛神经大条,完全没有接触到边龄表面恶狠狠实则哀怨的目光,自顾自沉浸在不能吃东西的悲伤中,一边流口水一边流眼泪。

他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唉声叹气道:“啊!什么时候能天晴啊?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这个鬼地方啊?”

边龄将他咬碎的果核吐出去,不咸不淡道:“你都在这待了那么多年了,再待一段时间也没差别。”

季秉烛睁大眼睛,大声道:“那怎么一样?”

边龄皮笑肉不笑,“哦?那你说说,哪里不一样?”

季秉烛拖着凳子蹭到边龄身边,睁大眼睛认真地说:“因为这回有阿龄。”

边龄:“……”

边龄手中的果子一下没拿稳掉了下去,骨碌碌滚到地上,他的脸猛地红了。

季秉烛还不知道边龄怎么了,继续道:“我不想阿龄觉得无聊。如果在外面的话,阿龄一定会更加开心的。”

边龄不知道季秉烛竟然有这样的念头,一皱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季秉烛垂下了头,想了想才道:“整天面对着我这样的人,一定会觉得很厌烦的,小狸就曾经这样说过我。”

季秉烛看着有些委屈,只不过他自己似乎没有发觉,自顾自地说着:“他说我不通人情世故,连常识都不懂,久而久之会惹人烦的。”

他越说头垂得越低,后来声音都小到微弱不可闻,但是还是被边龄听到了。

“就比如之前我碰了你,你那么大声的凶我,应该是因为我做错了吧。”

边龄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五年前他确实因为季秉烛靠他太近而凶过他,但是没想到季秉烛记到了现在。

边龄一时间有些愕然,他回想起来自己之前做过的蠢事,恨不得时光倒退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不过之前他对季秉烛没有多少好感,十分排斥他的接触,但是经过了五年的相处,他那点疏离和戒备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季秉烛的信任,疼惜,以及他近期才发觉的……

某种不太能宣之于口的情愫。

这种情愫刚现端倪时,边龄整个人慌得不得了,毕竟在古荆上阴阳相合才是正道,他自小按照正道的条条准则被教育着长大,除了之前走投无路之下有过入魔的念头之外,再也没有像这回那样有过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在他举棋不定时,他又看到了前几日季秉烛脆弱悲恸的模样,心中几乎立刻下了个念头——我要得到他。

与此同时,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也油然升起,即使他知道季秉烛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他还是想要守在他身边。

即使到最后不能得偿所愿,一直跟在他身边也不失为一种好归宿。

不知不觉间,边龄所追寻的正道信仰,缓慢地转移到季秉烛身上。

边龄眸光沉沉地看着自怨自艾的季秉烛,等他发泄完了自己心中的不愉快,才按在了季秉烛的肩膀上。

季秉烛疑惑地抬头看他,“我哪里做错了吗?”

他什么都没做错,做错的一直都是自己,边龄心想。

他按着季秉烛的肩膀,因为努力压制心中的欲望一时间声音有些喑哑,“前辈,你想喝酒吗?”

季秉烛听到酒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立刻丢下了刚才在发的小牢骚,拍了拍掌,欢天喜地道:“要要要,想想想!天天在想的!”

但是欢喜完了,他又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嘟囔道:“可是我现在喝不了。”

边龄闻言回到了房间中,将一坛酒拎了出来,直接当着季秉烛的面开了坛封,随意倒在了一旁的茶杯中。

季秉烛闷声闷气道:“你做什么?我喝不了。”

边龄一言不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在季秉烛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将唇覆了上去。

季秉烛:“唔!”

他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扑腾,边龄就直接沿着他的唇舌渡了一口辛辣的酒过去,唇舌紧贴季秉烛有些温冷的唇,发出暧昧的水声。

等到季秉烛将酒完全咽了下去,边龄在喘着气松开了他,凑近他面前哑声问道:“有味道吗?”

季秉烛愣愣看着他,眼中全是水雾,就连眼角也泛起了些许绯红,他伸出猩红的唇舔了舔唇边残留的水渍,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在边龄看来却像是在勾引人的妖精一样,连伸出的舌尖都满是色情。

季秉烛愣了好大一会才点了点头,声音突然有些哽咽道:“有味道的……”

他看起来又想要哭,边龄这回最见不得他的眼泪,又倒了一杯酒堵住他的嘴再次哺了一口酒过去,暧昧的水声激得边龄有些面红耳赤,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想不了那么多。

季秉烛连被喂了好几口酒,脸都有些通红,他也顾不得哭,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的边龄,疑惑地问:“你不讨厌我吗?”

他说着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距离,歪头茫然地看着他,“离那么近……不、不会觉得烦吗?”

边龄哭笑不得,这五年来两人距离那么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现在他那么执着这个。

边龄道:“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

季秉烛通红着脸,“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那外面的人是不是都这样……”

他想了想,摸了摸水润的唇,找了个措辞,“就这样碰在一起?”

边龄道:“不是,不是,你出去了之后可不要见个人就上前扑。”

季秉烛不明所以,边龄干咳了一声才道:“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这样做。”

季秉烛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那几口酒的原因,反应有些迟钝,他点点头,愣愣开口:“哦,这样啊,那以后我只和阿龄亲密。”

边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