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哇
季秉烛出魔窟的时候,还在挣扎着朝着跟在后面的季夜行扑去,愤怒地叫着:“季夜行!你竟然敢!?”
季夜行有苦说不出,只好露出了平日里熟悉的冷笑掩饰自己汹涌的内心。
阿鸦死死抱着季秉烛纤瘦的腰往外拽,死活不让他去挠季夜行,但是季秉烛扑腾得太厉害了,阿鸦脸上都被他抓了几道。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弄死他!啊啊――”季秉烛看起来都要落泪了,双眼泛红地瞪着游刃有余的季夜行。
阿鸦将他乱挠的手抓着束在了背后,凑到他耳畔大声道:“我说你能冷静一下吗?”
季秉烛比阿鸦的声音还大:“不能!”
阿鸦:“……”
阿鸦被他吼得耳朵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扭着季秉烛的手将他整个抱在怀里,完全制住了他的行动。
季秉烛继续在阿鸦怀里拳打脚踢。
禾雀跟在季夜行身后,手臂上的伤已经被他治好了,他皱着眉问道:“你到底图什么?”
季夜行双手垫在脑后,邪气地笑了笑:“那你当众叛逃入魔,图什么?”
季夜行原本以为这句话能将禾雀给堵回去,没想到禾雀沉吟了片刻,竟然快走几步,和他并肩走在一起,认真地回答:“我是为了无归,你呢?”
季夜行愣了一下,才失笑道:“你还真是……”
他摇了摇头,没说完后面的话,只是道:“我能为了什么啊,好玩儿呗。”
他话音刚落,在前面走着的季秉烛竟然挣脱开了阿鸦,挣扎着朝他扑过来:“季夜行――”
阿鸦一言不发,不耐烦地走上前,直接抬起手将张牙舞爪的季秉烛一手刀劈晕了。
季夜行看着季秉烛晃了一下,接着身体直接软了下去,被阿鸦毫不怜惜地接到了怀里,他眉头一挑,道:“你还真舍得下手?”
阿鸦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我若是不拦住他,你不一刀把他砍了?”
季夜行已经入魔了,行为举动全部都是魔修的做法,虽然他是为了季秉烛入的魔,但是若是季秉烛敢为了那些已经死去多时的亡魂和他拼命,他也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在季秉烛扑过去的时候,阿鸦眼尖地看到季夜行虽然不躲,但是手上已经笼罩了一层魔气,随时准备打出去。
阿鸦担心季秉烛会被季夜行一不小心弄死,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季秉烛。
季夜行和阿鸦对视了一眼,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将藏在袖子中时的手里掐着的魔气刀刃给散了。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挑,嘀咕道:“不好玩儿。”
阿鸦理都不理他,弯腰将季秉烛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禾雀还想在和季秉烛待一会,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小声道:“你要带他走了吗?”
“对啊,要不然呢?”阿鸦毫不客气,道,“让他继续和你们两个魔修在一起吗?还是别了吧,如果古荆中其他人知道的话,指不定也把他当成魔修对待了。”
阿鸦不想给季秉烛找麻烦,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了。
禾雀看着他的声音逐渐远去,脸上的忧色更重了。
季夜行从后面走了过来,伸出手一把揽在了禾雀的脖子上,笑吟吟道:“报完了仇好无聊啊,你带我去你落脚的地方瞧瞧吧。”
禾雀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道:“如果阿殃对你动手,你真的会反击吗?”
季夜行脸上的笑意不减,将整个人挂在禾雀身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我听说当时季殃去找你的时候,你好像对他积怨颇深呐。”
说到这个,禾雀整个人都僵住了,似乎又回想起来了当时入魔后不受控制的模样,他抿了抿唇,有些艰难道:“我在问你话,不要转移话题。”
季夜行这才道:“好吧――会。”
禾雀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伪装来,不过他失败了。
季夜行的眸中全是认真和属于魔修的狠戾,禾雀敢相信,如果刚才不是阿鸦拉住了季秉烛,季夜行可能真的会毫不留情地一掌拍过去。
季夜行的表情依然是温柔的:“只要不主动招惹我,他在我心中依然是那个我宁愿入魔也想要去守护的哥哥,但是……”
他勾起唇笑了笑,神情晦涩难辨地盯着阿鸦已经消失在远处的身影,吐字如冰:“如果他真的要为了季家而与我为敌的话,那便来吧,我倒要看看,一个傻子到底能奈我何?”
禾雀一把甩开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怒道:“你别忘记了,过隙是你对他下的!”
季夜行道:“那又如何?”
禾雀一愣。
季夜行说完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同在低吟一样柔声道:“这都是他的命啊,怨不得别人。”
阿鸦下的手并不重,季秉烛昏睡了半个时辰就抱着头醒过来,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要去找季夜行,被阿鸦一把按住了。
季秉烛:“放开我!”
阿鸦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道:“如果不想掉下去的话,就坐稳了!”
季秉烛这才迷迷瞪瞪地看了看周遭的场景――此时他们正坐在一艘小船上,大概是从一叶蔽连天的河流中朝着临江关飘去,周遭都是深不可见底的河水,船只漂流发出了潺潺的水声。
因为季秉烛这扑腾的几下,小船几乎被他扑腾翻了,半天才稳住,季秉烛手忙脚乱地扑到了阿鸦身上,抓着阿鸦的肩膀死死不松手。
阿鸦道:“你做什么?”
季秉烛:“我我我我怕水!”
阿鸦几乎一巴掌扇到他的头上,怒气冲冲道:“要说怕水我才怕好不好?给我抓紧,我要回内府了。”
季秉烛一听手下抓的更紧了,哭天喊地道:“别别,别啊,我怕!”
阿鸦魂灵为飞禽,对水有股本能的畏惧,如果不是因为要带着季秉烛尽早离开一叶蔽连天,他也不会孤注一掷地带着他走水路。
上船了不到一刻钟,阿鸦就有些忍受不了,此时一看到季秉烛醒来就要回内府,但是还没动就被季秉烛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阿鸦怒道:“你松不松手!?”
季秉烛:“不!”
阿鸦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季秉烛的头顶,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一向怕疼的季秉烛竟然一言不发挨了一巴掌,手下的力道丝毫不变。
阿鸦浑身都在发抖了,余光瞥着周遭的水流只觉得浑身发冷汗,他不敢使大力气唯恐将船给打翻,只好有气无力地打算和季秉烛讲道理:“你还要点脸吗?你给我松手,我要告诉你件很严重的事情。”
季秉烛一看到阿鸦不再赶自己了,小心翼翼地松开了阿鸦的肩膀,吸了吸鼻子,糯糯道:“什么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