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桶金

“不要!”

吴什长大喊, 可是为时已晚。

引线已经点着,□□被扔了出去, 细小的火光闪过一个弧度。

火锅店外, 是拥挤的人群。

“趴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吴什长见识过□□的厉害, 应声趴下,其他人也纷纷卧倒。

预期中的巨响, 却没有来。

“炸了吗?”

“好像还没有。”

“□□呢?”

吴什长冲到窗口一看,人都已经被疏散到宋记的围墙之外, 草地上只有滑滑梯、秋千和跷跷板,哪里还有□□的踪迹。

“□□呢?”吴什长遍寻不到,甚至撞着胆子跑下去,细细搜索了一圈。

那行将爆炸的□□竟然不见了!

“是不是被过路的鸟叼走了?”

“傻X, 就算叼得走也会爆, 现在连半个响都没!”

宋阿南指挥人把李掌柜捆起来,看了眼自始自终站在一旁的宋菽。

宋菽松了口气,他的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 只要他不把□□拿出来,那东西便会一直维持着将要爆炸的状态。

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不敢让它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失踪。现在,□□是离了所有人视线后才不见的,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就让它成为一桩悬案吧。

“尹暔你个小兔崽子!”这厢宋菽才松了口气, 就听楼梯那儿噔噔噔几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从楼上冲下来, 指着宋阿南大喊。

宋阿南神色平静,他早知道阿耶在上面了,这会儿见到也并不惊慌。

也幸好宋菽聪明,已经猜出他的身份,否则阿耶乍然出现,他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将军。”尹戎一出现,立刻有亲兵上前禀报,低声向他简述了事情经过。

尹戎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李掌柜:“带回去,让尹恆亲自审。”

“是。”亲兵拱手,立刻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提起李掌柜,把他带下楼去。尹戎又交代了另几个人,到院子里仔细搜一搜那失踪的□□。

李掌柜被带走后,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尹戎的亲兵都下去找□□了,吴什长等人也没接到宋菽或者阿南的指示,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下被弄乱的柜台。

而那对父子站在商场二楼的两头,一声不响地对峙着,把所有人的神经都拎了起来。

宋菽打量了尹戎两眼,长相来看,百分百原装国产,那么阿南的混血特征,应该是来源于他的母亲。

吴什长心里捏了把汗,听说尹将军教育儿子的方法粗暴得很,他们小将军六岁的时候调皮捣乱,就被他上过军法。如今离家两年不归,这猛然被抓,也不知道会被怎么罚。

有几个伙计上了楼,他们刚刚已经见到闹事的李掌柜被拖了出去,此刻大着胆子上来,楼上安静得诡异。

他们天天接触客人,最懂察言观色。

这气氛之所以诡异,似乎是因为他们的南管事和那个魁梧大汉。

魁梧大汉似乎很生气,狠狠瞪着南管事。

南管事却很平静。

也是,他们听豆油坊的人说了,他们南管事可是打遍军中无敌手的,虽然那个最厉害的小将军不在,但已经很厉害了!

他们南管事这么厉害,肯定不怕这个魁梧大汉。

“跟老子回去!”尹戎道。

宋阿南扭开头:“不要。”

尹戎眉毛一抖,差点拔剑。

亲卫立刻凑上来,贴着他耳朵道:“将军,大公子说过,小将军吃软不吃硬。”

大儿子说得对,老子怎么给忘了!

尹戎心里想道,他调整了下表情,走向宋阿南,放低了声音道:“小暔,跟阿耶回家。”

宋阿南这回果然没拒绝,他下意识看了眼宋菽,宋菽温和地笑笑,用口型说:“去吧。”

“嗯。”宋阿南点头,不太情愿地跟尹戎走。

“刚才那人说什么?”

“阿耶?那是南管事的阿耶?长得好壮实。”

“那人还带着剑,看起来真吓人。”

几个宋记的伙计聚在一起,低声道。

尹戎的亲兵正要跟着离开,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假咳一声打断:“不要议论将军。”随后,也下楼走了。

“他刚刚说什么?”其中一个伙计问,他用中指揉揉耳孔,怀疑自己听错了。

“将军?将军是指南管事的阿耶?”另一人道。

他这一说,剩下的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们的南管事,竟然是将军的儿子。

——恒州城里这个年纪的将军还能有谁?

——他们的南管事,竟然是节度使的儿子!

——看他年龄,怕就是那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小将军尹暔!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宋记真是太厉害了!

他们的东家真了不起!

几道视线唰唰唰聚集向宋菽,然而他脸上一派平静,拍拍手道:“去通知所有柜台,把这里收拾一下,傍晚继续开店。”

宋阿南走了,但生意还要继续。

吴什长那一队人也还在,帮着一起收拾了残局。

晚上,宋记商场照常营业,中午那场插曲没有造成伤亡,百姓间虽有所议论,但也没掀起太大水花。

“听说午间火锅店出了点事,你没事吧?”傍晚宋菽回家,三娘正巧也从城外的作坊回来,见了他便问。

“没事,阿姐放心。”宋菽道,笑得有些勉强。

“阿南呢?”三娘又问。

宋阿南是节度使儿子这件事,只有宋记几个伙计知道,还没有传出来。

“他回家了。”宋菽也没多说。

“他家在恒州城?”三娘惊奇,此前从未听阿南谈起过他家。

宋菽“嗯”了一声,没什么精神。晚餐很丰盛,他却只动了几筷子就饱了,钻进房间打算早些休息。明天相河村的红薯就要到了,他得连续忙上好几日。

房间里的小桌子上,还放着烛台,上面有一根烧到一半的蜡烛扭曲着,烛泪流到一半便凝住了。

宋菽有些困,从空间里拿出打火机,走到桌旁。

喀嚓——

打火机燃起,红蓝色的火苗在漆黑中摇曳。

他都走了,我还点什么蜡烛。

宋菽自嘲。

阿南说的怕黑不过是借口,他心知肚明。只是他没有说穿,他便也只字不提。时间久了,便养成了夜夜点着蜡烛睡的习惯。

收起打火机,宋菽脱掉外袍,爬到上铺。

把被子卷一卷抱在怀里,睡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他已经梳洗好,牵着马出了宋宅。

最近常常忙着商场的事,作坊那头他倒去得少了。他家的红薯前两日已经丰收,宋河在相河村也待了好几日,今天就会带着收获的红薯过来。

宋菽骑马,顺着大街出了南城门,不久便来到他家作坊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