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短小

两人虽说从未将话说开，但姜栈知道，月华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月华天真是一回事，不是真的傻。

从小皇子呱呱坠地后，第一次当着月华的面叫他父皇的时候，第一次听到元公公叫小皇子太子的时候。

月华长居宫外，唯有姜栈实在抽不开身的时候，才会有侍卫出宫来接他进宫。

姜栈从未在月华面前称过一声朕，也从未听过月华喊过一声皇上。

他想过要不要给月华一个名分，可那些所谓的名分，到头来不过强加在身上的责任。

出生以是无法选择，他希望月华能过他想过得日子。

不在后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用身兼重责，母仪天下。

人人都追逐着望尘莫及的权利，却看不到权利背后的责任。

这样看来似乎姜栈太自私，可唯有面对月华的事情，他不会以大局为重，从一开始隐瞒身份，便是自私的决定。

在月华面前，他从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种种掣肘，他跟月华无法像寻常夫妻一般，他能做的，只有自私的保护好月华最珍贵的东西。

是夜，批完奏折的姜栈揉了揉眉心，元公公递上一盏茶，“皇上，公子不让奴才提，他早就在寝宫等您了。”

也不知是谁的主意，月华被人裹在褥子里，乖巧的躺在榻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他惊喜的喊道，“辞修！”

而立之年的月华，早已为姜栈诞下皇子跟公主，而月华自己看着还像孩子。

照着月华的性子，若不是被束缚住，早就躺不住了，他嗯嗯叫唤，“让我出来…快点…”

姜栈无奈，把人从褥子里弄出来，数落道，“进宫不叫人通传。”

“你很忙啊…”光溜溜的人抱着姜栈的脖子靠了过去，目光停留在耳鬓的白发上。

国事繁忙，月华渐渐明白事理，不敢吵着要辞修整日陪他，小声咕哝道，“辞修…你有白头发了…”

月华在怀里，姜栈一日的疲倦都烟消云散，“嗯？哪能像你无忧无虑的。”

话音刚落，姜栈耳鬓一阵刺痛，哎哟了一声，便听到月华尖着声儿道，“你看！我给你拔下来了！”

太岁头上动土，老虎面前拔须，月华这副讨赏的语气让他哭笑不得，失笑，“你啊…怎么还像没长大一样…”

月华听得懂辞修的无奈，他喃喃道，“不想你操劳…”

不想看着辞修变老，好像自己永远停在原地，而辞修离他越来越远。

辞修能满足他所以的愿望，唯有生老病死无法掌控。

耳语声再小，姜栈都听得真真切切，月华样貌确实变化不大，可一天天越发懂事。

他搂紧怀里的人，调笑道，“那今夜你听话点，不许喊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