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第2/2页)

“我们和我们的儿子都非常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带回家。”

黎女士看着他,眼睛弯了弯,伸手轻轻揉他脑袋:“你愿意跟我们做一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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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当父母的主动帮忙定外卖,考试的内容又都复习得差不多,最后备考的两天于笙跟靳林琨比之前还闲了不少。

临考前一天的晚上,一直不怎么把高考当回事的于笙也难得的有了点紧张。

“够用,没问题。”

靳林琨按照男朋友的要求,检查了准考证涂卡笔,看着于笙认认真真给他的钢笔灌墨水:“放心吧,一定好好考。”

于笙抽了张纸,擦干净笔身上的墨水:“多打点好,省得高考作文再出一次名。”

靳林琨轻咳一声,试图解释:“只是个意外……”

三模的时候,他一时大意,钢笔的墨水没打够。

换了思维正常的普通人,这时候都会换笔,或者跟邻座接一支,但靳林琨没有。

靳林琨通过平时钢笔书写量和对墨水的消耗,折合在墨管里下降的速度,最后换算出了作文最合适的书写字数,精确地把墨水控制到了写完最后一行字。

三模考完,逐渐褪色的作文就在全省范围内都出了次名。

虽然没有公布考生姓名,但眼熟的字体还是异常容易辨认。夏令营的好朋友们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机会,每个人都截图过来问候了一遍,发发发发地笑了一整个屏幕。

“这次一定不会。”靳林琨提前保证,“这次我带墨水去。”

于笙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从自己的考试袋里抽了支中性笔递给他。

靳林琨:“……”

这个思路也是他没能想到的。

两个人待在一块儿,又把该准备的东西对了一遍。

时间还早,吃过了饭又不用复习,谁都还都没什么睡意。

“打一局游戏?”靳林琨试着提议,“听说临考前运气好,说不定我们能坐地吃鸡。”

于笙想都不想拒绝:“你的消消乐打到最顶层了?”

靳林琨张了张嘴,摸摸鼻尖:“还没有,但是——”

于笙:“连村长都没救出来,你还有闲心吃鸡?”

……

靳林琨居然觉得男朋友的灵魂质问很有道理。

作为一款以营救村长为背景的游戏,已经更新到了千把关,到现在还在持续每周更新,靳林琨其实觉得制作方其实已经把藤蔓顶端的村长给忘了。

但打游戏就要有责任心。

靳林琨撑着胳膊坐起来,准备再为说不定已经在藤蔓顶上风干的村长尽一份力。

于笙看着他浪费了半天精力瓶,阖上眼睛,打算养一会儿神。

今天晚上下了点雨,外面的空气好得不行。

他们没开空调,带着点泥土气息的清新夜风从窗外拂进来,一点儿都没有夏夜的闷热。

于笙枕着胳膊,意识被清凉温柔的夜风裹有点儿模糊的时候,嘴唇上忽然被温软触感碰了碰。

这人打个益智游戏应该用不着汲取力量,于笙睁开眼睛:“干什么?”

“没什么。”靳林琨笑了笑,“就是觉得好。”

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这种无论到什么时候,都知道身边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的感觉。

好像有往任何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的底气。

他什么都没说,于笙又好像什么都听懂了,仰头看着天花板,跟着抬起嘴角。

命运有时候挺神奇。

有很多转折都出现在最不经意的角落,就像他那天被电话叫醒,出门买了豆浆包子的时候,也不会想到那天他会再一次遇着一个人。

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不光把他诳进了夏令营,还很顺杆爬地跟他成了室友,以理科生的身份怼上门给他这个文科生当起了家教。

甚至还带着他回了家。

靳林琨靠在床头,碰碰他的手背:“祝我一下?”

于笙没忍住,挑了挑嘴角:“你考试差点迟到,答题卡差点没涂,作文差点跑题。”

“耍赖了啊,都是差一点。”

靳林琨对男朋友的要求还挺高:“有惊无险,一点儿都不刺激。”

于笙扬扬眉。

靳林琨仗着明天就要高考,顶不怕小朋友动手,唇角压都压不住地扬起来,非常嚣张:“有没有难度大点的?”

……

要高考。

于笙揉了揉手腕,耐着性子满足他的愿望:“监考老师监考,不看别人,就围着你转?”

“正常。”

靳林琨名气太大,又经常在考场上有一些很出人意料的举动,都已经习惯了被监考老师包围的生活:“上次那个褪色作文的事,就是我们那场的监考老师慧眼识珠……”

模拟考试阅卷量大,出分又急,很多作文都是看个开头扫一眼全文就给分,哪有那么容易就精准地从上万份卷子里挑出他的。

三模考完试,他就被他们班主任叫去了:“听说有个监考老师为了追你的卷子,主动要求调去阅卷……你又干什么了?”

靳林琨还以为是监考老师也很认可这种精打细算并且节约的答题方法,谁知道转眼语文组办公室就变成了笑声的海洋。

要求太多,于笙懒得理他,继续酝酿睡意。

靳林琨也不着急,单手玩着手机,一只手探到于笙枕头下面,不轻不重地给他按揉放松着肩颈的肌肉。

雨后夜风清凉,月色顺着窗帘涌进来。

靳林琨玩了一会儿手机,想看看于笙是不是睡着了,揽着的人忽然动了动:“哥。”

“在呢。”靳林琨换了一侧,重新又使了点力道给他按摩,“怎么了?”

于笙枕着他的胳膊,翻了个身:“要想让说出来的话成真,要么它真是件不好的事,要么就得是我自己相信它不好。”

男朋友忽然说出了句疑似很有哲理的辩证观点,靳林琨稍一沉吟,飞快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差不多,所以——”

“所以。”于笙接上他的话,“很遗憾,你最多只能比全市第二高五十分。”

靳林琨愣了下。

男孩子枕着胳膊,仰头看着他,瞳光坦彻骄傲,嘴角扬起来。

像是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