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页)
下层女性为了生计不得不外出工作,可笑的是同一岗位付出同等劳动力,女性的薪资仅有男性一半或三分之一更少。想改变生活,只能设法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嫁了。
不论什么阶层,女性务必要尊重与服从丈夫,正如女性婚后,她的权利在法律上就被移交给丈夫,妻子没有财产权。
更要生一个男孩,牢记限定继承法的存在。女儿能继承家族的部分财产,可某些家族土地只有男性拥有继承权。如果没有儿子,祖产就会落入旁支之手。
凯尔西深切体会了这种荒谬规则,因为原主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原主是北部班纳特家中最小的孩子,本来有三个哥哥。她与三哥是双胞胎,小时候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似乎是某种诅咒,北部班纳特家的男孩因各种原因夭折。
七年前,原主九岁,三哥不幸也因流感病亡。父母被三个儿子的死亡弄到疯狂边缘,选择了让小女儿改装顶替。
将三儿子登记做成小女儿死去,随即让女儿剪短头发,抛弃所有女性习惯作为三儿子活着。夫妻俩为确保没有新生男婴的情况下,依旧能保住祖产。
最终保住了吗?
原主母亲随后几年都没能再怀孕,而她的父亲期间染上了赌瘾,最终不得不变卖祖产与土地还债。
后来,老班纳特酗酒致病死亡,他的妻子也在三个月前郁郁而终。
将母亲入葬后,原主没了住所,只余一百英镑,但没能保住最后的安家钱。
她暗恋上了来到乡间的士兵保罗·古德曼,因为现在是‘男性’不能表现出一点爱意,却不知道要怎么安然无恙地换回身份。
在纠结与痛苦中,原主选择以好朋友的身份随古德曼来到伦敦,仅是半个月内,就把最后的一百英镑都花在古德曼身上。
十天前,古德曼没了消息。原主努力打探才听说他出海了,而船只被大西洋的风浪淹没,无人生还。
正当原主陷入暗恋者死亡的巨大悲痛时,才惊觉残酷的现实——没钱在伦敦寸步难行。
上层权贵有土地,长时不做事就可以坐等收租。中产职业多为律师、牧师、医生、科学家、大学老师与政府人员,那都需要过硬的专业知识。
原主做女儿时无需学习这类专业,做儿子时父母不曾为她安排过此类课业。
本来还能做些小生意,但本金一百英镑都花完了。也想过去投奔远亲,可是亲戚们早在父亲欠下赌债时都断了往来。
后来,原主都不知是怎么落得必须去做下层劳工赚钱,但对码头工、矿工、制造工、运输工、清扫工等等苦累脏活,她就更不擅长。只能勉强做些报童叫卖临工,工钱都不够房租。
以男性身份尚且寸步为艰,下层女性能选择的工种更少,多局限在洗衣与制衣行业,就不难理解入不敷出时为何会有人沦落成妓/女。
原主的死亡固然有自身的原因,但也是这个时代的悲惨缩影。
凯尔西为原主叹息,而她目前两手空空,只能将错就错继续女扮男装。
当不够强大,学会合理利用规则。当某天足够强大,也别忘了最初想要的创造新规则。
这会,凯尔西与雷斯垂德说定后,先勘查了至今为止的五处案发地。
在没有道路监控、没有DNA与血性筛查与各种痕检设备的时代,混乱的白教堂区实难发现有价值的现场线索。污水与垃圾遍地的街道,连脚印都提取不了,更不提化验尸体上的遗留微粒。
“即便如此,也能明确五点。”
凯尔西做完勘察才回到玛丽租屋换下血衣。稍做清理后略化眉等伪装,换上原主仅存的一套衣服。
雷斯垂德正在检查玛丽的租屋,一小一大的两居室都很简陋。玛丽自住大间,放了些简易厨具与发潮面粉等食物,并无有价值的线索。
他听得脚步一顿,这么短时间内就有五点发现?为什么他心里一点底都没?
雷斯垂德转身想具体问问,看到凯尔西了开门,仿佛遇见王子从童话来到现实。
确切的说是衣着落魄的迷人王子,穿着领口泛黄的衬衫、格子马甲与磨旧的薄呢外套衣裤,外加圆顶礼帽。
落魄也没关系,童话里王子总会重新富足起来,难怪很多人都向往王子与公主的生活。
呸!
雷斯垂德暗骂自己眼瞎,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现实里他没遇到王子,只遇到了魔鬼。听,魔鬼又开口了。
凯尔西问了关键点,“在细说之前,你需提供一份重要证据,前面三人的尸检报告呢?凶手是怎么下刀的?有没有割破脏器?是否一次比一次熟练,还是一开始就很熟练?
如今,苏格兰场建立法医部了吗?或者请到外援了吗?别告诉我,你们自行判断死因。”
这也是他的错?
雷斯垂德很无奈,他只是一个队长而已。有能力且愿意做尸检的医生并不多,多在大学或医院任职。警局哪里来钱建一个新部门?因此,大多谋杀案是警探推断死因。
“这次很幸运,有请到剑桥的康纳德教授验尸。今天下午要把另两具尸体也送过去。我刚收到便条,上面说「晚饭时,剑河码头的A吧联系H」。奇怪,怎么都是缩写。”
雷斯垂德还是很庆幸地挥了挥便条,让他不至于再挨一顿嘲讽。
见鬼的人与人之间的气场,总是一个压制另一个。
他都不知道怎么就被认识不超过五小时的人压制了。自我安慰那是魔鬼,人斗不过魔鬼,只能认了。总不会倒霉地遇到第二只魔鬼。“魔,哦不,班纳特先生,午饭后打算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