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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是个隔离区!”阿布拉姆斯基大叫,声音可怕,“一个犹太人居住辖区!一座监狱!孤独的监禁!”
古斯塔夫·克洛赫玛尔则面带微笑,愉快作答:
“最好是美国人自己把要给我们的特拉维夫和哈德拉之间的这个小人国拿走,只给我们两艘航空母舰,我们在那里就会比较舒服比较安全了。也就不那么拥挤了。”
玛拉·鲁德尼基恳求、哀求那个警察,就像为我们祈求生命:
“加利利怎么办呢?加利利呢,亲爱的杜戴克?还有河谷呢?我们连河谷也不要吗?他们至少也应该把河谷留给我们,为什么不呢?他们怎么连穷人最后一只幼牡羊都要呢?”
父亲忧心忡忡地评论说:
“没有穷人最后一只幼牡羊这种东西,玛拉,穷人只有一只幼牡羊,它也被夺走了。”
沉默片刻后,亚历山大爷爷怒不可遏,他脸憋得通红,气呼呼的,仿佛失去了控制:
“非常正确,雅法清真寺的那个恶棍!他非常正确。我们确实不过是一堆排泄物!咳,怎么了,这就到头了!那好!够了!世界上所有的反犹主义者都非常正确。咳,怎么啦。确实有人诅咒我们。上帝确实憎恨我们!而我,”爷爷呻吟着,脸色通红,唾沫星子飞溅,不住地捶打桌子,弄得杯子里的茶勺叮当作响,“咳,怎么啦,你说的,上帝怎么恨我们,我们就用怎样的恨来回敬他。我恨上帝。他已经死了!柏林的反犹主义者已经死了,但是另一个希特勒仍然坐在那里!更为糟糕!咳,怎么啦!他正坐在那里嘲笑我们呢,流氓!”
施罗密特奶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命令道:
“兹希亚!够了!你在说什么呀。够了。真的够了。”
他们想办法让他平静下来。给他倒了一小杯白兰地,在他面前放了一些饼干。
可杜戴克伯伯,维里克中校,显然认为爷爷不该当着警察的面如此歇斯底里咆哮狂言,他站起身,戴上他那顶气派的大檐警帽,正了正左臀部的手枪套,从门口主动赐给我们一个暂缓之机,一线光明,仿佛在怜悯我们,俯就对我们的呼吁做出反应,至少在一定程度上:
“但是,还有一个官员,一个爱尔兰人,确实是个人物,再三重申,犹太人比世界上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要聪明,他们始终幸免于难。他是这么说的。问题是,他们要免除的是何种灾难?大家,晚上好。我只是要求你们不要重复我跟你们说过的话,因为那什么这是内部消息。”(杜戴克伯伯这辈子在耶路撒冷住了六十年,甚至在年老之际也总是要说“因为那什么”,忠心耿耿拘泥于语言模式的三代人没能把他教好。即使他身为高级警官,最后做了耶路撒冷警察局局长,后来又荣任旅游部副部长,也无济于事。他一如既往:“因为那什么我是个犹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