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志愿者(第4/4页)

就和期望的一样,吉尔帕特里克跟随马斯特斯的那段经历让自己的职业生涯步入了正轨。在圣路易斯成功地结束任期之后,吉尔帕特里克和妻子以及孩子回到了华盛顿的斯波坎市,在那儿开始从事普通妇产科医生工作,包括治疗不孕不育症、内分泌疾病以及盆腔肿瘤。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他已经在斯波坎市协力开展了计划生育分会,在事业上大获成功。

然而,在他的私生活方面,当时作为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研究项目志愿者的经历可谓好坏参半。“我一度愚蠢地、自以为是地认为如果妻子不知道,那就没关系,最后这成为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吉尔帕特里克回忆说。他在实验室里的那种自由思想逐渐侵蚀了他与妻子之间的信任。“在斯波坎市我有许多风流韵事,并且学会了许多此前并不了解的事——我很容易被引诱。”他说。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海滨度过的那些周末,他独自驾着水上滑艇巡航,一艘马力十足的摩托艇在水上飞驰,在不同的户外活动上勾搭着女人。他做志愿者以及周末浪子的时光给他带来了不曾预料到的后果。“我想那些事以某种方式影响了我,破坏并结束了我的第一段婚姻,”他说,“你一直以为没人会知道。”但他发现生活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性生活方面的不忠,包括他的孩子们。

在离开圣路易斯之前,吉尔帕特里克曾希望和一个特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却始终未曾如愿,那个人就是吉尼·约翰逊。数年来他一直对她情有独钟,却从来没有敢在医院之外约她。然而,离开圣路易斯几年之后,吉尔帕特里克回到华盛顿大学参加维拉德·艾伦医生——对马斯特斯职业生涯举足轻重的系主任——举办的一个晚宴。许多在妇产科权威艾伦医生手下工作的医生、住院医师以及护士都前往参加了晚宴,不过在那个特别的晚上,比尔没能到场。吉尔帕特里克打电话给吉尼,问她是否愿意与他结伴一同前去参加晚宴。她同意了。

那天夜里,晚宴结束之后,吉尔帕特里克开车送老同事回家,陪她走到了门口。“我送吉尼回她的公寓,给了她一个晚安之吻,并且拥抱了她,”数年之后他回忆说,“我带着那个意思说,‘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她说她早就意识到我在性生活方面很活跃,但现在肯定不是回到当初的好时机。”他并没有要求她解释更多,很快就说了告别。约翰逊记忆中的吉尔帕特里克更多是一个朋友以及马斯特斯身边的年轻助手,而不是研究中的志愿者。“他和我们都很亲密,”她说,“我也很喜欢他,但不是那种喜欢,因为我一直都很投入在工作之中。”

约翰逊一直都避免与那些性爱研究中的志愿者走得太近,警觉着弗洛伊德关于“移情”的告诫——病人对于医生在爱以及强烈情感方面的心理投射。在所有门诊接触的裸体男人和女人面前,在性交以及自慰的观察中,吉尼一直保持着自己职业上的距离。“我很好奇,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感到惊骇,”她解释说,“我的工作就是安慰和解释,不带一点个人感情。”

那晚离开吉尼·约翰逊的住处之后,吉尔帕特里克感到问题不止拒绝一个吻那么简单,也许还有其他原因。尽管比尔和吉尼一直在公共场合显得平心静气,好像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事一样,但那天晚上吉尔帕特里克隐约觉得马斯特斯就在那里。就像他回忆所说的:“我意识到,就算他们当时没有在一起,也很有可能将要在一起。”